“我……” 季鹤十分无语,侧身让出位置,“不是刚刚才去过吗,怎么又想去,快去快回。” 晚上季君回到店里,乔横林还跪趴在棋盘上写字,虽然笔画歪歪扭扭,被季鹤的字衬托得像条爬虫,但好歹态度认真,能看出形。 他开始练赵佶千字文时,季君也并不过分担心,尽管瘦金体易学难精难改,季鹤底子在,年纪又小,走一年半载的弯路也算不得什么。 有了这样的好例子,季君自然是没体验过教笨小孩儿打基础,他兴致勃勃地蹲在乔横林旁边,捏他的手写了几个字。 “不许吃。”俯身在下层书架整理书目的季鹤突然低斥。 “欲速则不达嘛。”季君笑劝。 季君收回想要合上练字本的手,颇无奈,“你每次练字,都要练到手指握不住笔,不能按你这套标准要求小乔林,那孩子就是……脑子不算灵活嘛。你这个小师傅得手松些,心也松些。” 季鹤别开脸,清理白天被顾客撕烂的塑封,语气听不大出来,“那就不练。” 季君不住咂嘴,抓着往嘴里塞,他扔给乔横林两只一次性手套,示意他一起吃。 季鹤停下手里动作,并未起身,全然当作没听到。反倒是乔横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要替季君跑腿。 守株待兔的季鹤抓住乔横林的肩膀,脸色不悦地警告,“不许给他拿。” 季鹤低头瞥他,心里莫名有气,将乔横林朝后推搡,“走吧,去吃你的东西。” 乔横林犹豫着转身,似乎是担心自己没拿回来酒杯,季君会发脾气。这无疑是他多虑,迟迟等不到他回来的季君直接酒瓶对嘴灌。 乔横林蹑手蹑脚地从季君胳膊下拽出被枕住的练字本,又跪着摸索了许久,才在棋盘底下的地上找到季鹤给他用的铅笔。 季鹤擦干头发,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迎面撞上门口的乔横林,眼睛半咪,等得都困乏了。 “季鹤,我不吃,我写,”乔横林顿了顿,接着说,“写完了,我只听、季鹤的话,你还教,明天,教我……好、好不好?” 尽管初来那天,乔横林一直记季君的好,然而现在他毫不犹豫地倒戈,跑到季鹤的阵营里说要做他最忠诚的小狗。 乔横林咬咬嘴巴,不好意思地歪着头,他时常观察季鹤的情绪,但有时候并不能摸清楚,因为季鹤说话会凶,但嘴角会笑。 乔横林满脸高兴地点头,盯着季鹤不撒眼。 乔横林的肚子不争气地连叫几声,他瞪大眼睛笑笑,小臂扭扭捏捏地挡住小腹,跑去把练习本塞回柜台下面的抽屉里,再折回来洗澡。 尽管头发很长,他也很少用那个二十五块钱的笨重吹风机,举几分钟手腕酸痛,声音也吵得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