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池上方的镜柜,两个洗漱杯又一次紧紧贴在了一起,季鹤叫乔横林过来,当面质询:“你漱口的杯子为什么要跟我的挨在一起?” 因为季鹤觉得被冒犯的行为单纯到根本没有理由,他似乎只是想跟季鹤挨的近一些,任何东西。 乔横林脑子单纯,脸又不藏事,虽然相处时间不够长,但只要季鹤肯思忖,总能知道他所做蠢事背后的理由。 季鹤深吸一口气,用力踮脚,将上层的备用洗衣液和他的洗漱杯位置调换。 乔横林表达不开心的方式简单直白,季鹤发现他直眉下面的眼珠子开始在水雾里打转,嘴唇被咬得更肿了,仿佛天生就那么软那么厚,唇形弧度却总像在微笑似的,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委曲求全。 乔横林难过归难过,可依旧对季鹤寸步不离,黏得像条哈巴狗,只是长得更好看些。 原来下雨了,怪不得闷。 尘土被打湿的味道令季鹤喘不过气,他在卧室的小匣子里拿了香来熏。 “呼吸声小些。”季鹤突然开口,静静瞥了乔横林一眼,并没有驱赶他。 “离太近会头痛。”季鹤提醒乔横林,随即自己也从柜台前离开。 当跟屁虫的乔横林失落地在卧室门口下蹲,他必须得到季鹤的允许才能进去,这是连季君都要恪守的规矩。 他对季鹤腿上的包非常好奇,季鹤也没有故作玄虚,当着他的面拉开拉链,取出几本用牛皮纸包过的课本,检查一番后,跟超市里买的新本子一同放进去。 乔横林总是时刻留意季鹤的表情和动作,所以他极其迅速地发觉季鹤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这是很少有的,季鹤盯他这么长时间。 “季君说帮你找学校了吗?”季鹤不满乔横林的神游,语气稍重地又问了一遍。 “嗯。”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尽管他没做对不起乔横林的事情,但季鹤俨然想着弥补了。 在季鹤的连番纠正下,乔横林的指头被汗浸湿,在笔杆上打滑,但季鹤不说停,他就不敢撒手,直到手掌僵硬到定型。 乔横林低着头定睛在自己的右手上,压着眉头揣摩了几秒,很不确定地把手指头朝上挪了几厘米。 季鹤站起身,从乔横林的身后,抓住他的手背,调整好笔杆的角度后,开始拨弄乔横林的手指。 乔横林像小牛犊似的喘出粗气,上睫毛浓黑,抖得遮眼。他经常窥视的那双手,季鹤的手,像条身子冰凉的小蛇,在他的骨节缝隙里来回穿插。 “干什么,”季鹤问,“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