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林立刻抬头,又大又圆的眼眶里眨出几滴干净的水珠,在季鹤蹲下身子拉他捂在双腿中间的小手时,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乏和轻松。 “你尿了。”季鹤难以置信地质询,脸颊随即因为气愤涨得通红。 “起来,”季鹤抓住乔横林的胳膊,把他拖到浴室,打开浴霸对着他来回冲,“快点儿脱掉啊,蠢死了。” 他哆嗦着按季鹤的要求做,用消毒洗手液使劲儿搓洗笔直瘦弱的大腿,直到腿内侧变得通红发烫,季鹤才帮他冲掉泡沫,关了强劲的水流。 “你,”季鹤指着一动不动的乔横林,“为什么不去卫生间上厕所?季君没教过你吗?” 季鹤突然意识到,季君去丢饭时让乔横林在那儿等他,莫不是他当真笨拙到这种地步,居然那么听季君的话。 乔横林仰头,点了点,又把脑袋低下去,露出又笨又乖的发旋。 可偏偏,乔横林也像只会游到季君手指点的鱼缸位置一样,对捡他们回来的人感恩戴德。 乔横林吃痛,顺着力道的方向靠近季鹤。 乔横林张着嘴,眼神慌乱地盯着季鹤湿水的头发。 乔横林没说话,嘴巴张得更大了,发出了啊的轻音。 乔横林惊惧地瞪眼睛,脸盘有股湿润的触感,啪嗒一声,季鹤那缕垂在他颧骨的发尾滴落一滴清透的圆珠。 季鹤还嫌不妥,掏出帕子在乔横林的脸上轻轻擦了下,轻声引导,“只听季鹤的。” 规矩 最起码不要当随意在蒲团撒尿的小狗。 乔横林点点头,踮着脚,将怀里抱着的新牙刷和杯子放上去,紧紧贴着季鹤的白色漱口杯。 乔横林没有异议,只在季鹤示范冲水时,听见哗啦啦水声时打了个尿颤。 “浴室,”季鹤顿声,“你夏天就在柜台下面打地铺好了,每天至少洗一次。我会在下午一点和晚上十点冲凉,你必须在我后面洗,或间隔三个小时以上。我不喜欢地上有水的浴室。” “会算,十、十点,指针一…零。”乔横林回答说。 乔横林跟在他屁股后面,季鹤急停,乔横林一头撞他身上。 季鹤继续走,乔横林停了两秒又跟了上去,季鹤到柜台里,用藤椅挡着入口,自顾自看起书来,乔横林进不去干瞪眼。 季鹤中途续了杯热茶,又把乔横林堵在外面,乔横林悻悻坐回去,用手指摸被推到棋盘边缘的黑子白子。 晚上六七点时人才多起来,季鹤结了好几本书钱都是用现金,码整齐放抽屉里后,他总要去洗一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