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后悔,自己干嘛非要来乌斯藏这种鬼地方,军功哪里不能有,这地方是怎么有活人的…… 江尘看着郭钥,咧着嘴笑道:“你若是想回去,现在还来得及,通往拉萨的路可不好走,高山峻岭多的是。” 袁岳也奇怪,许多人一上高山就承受不了,哪怕是经历过葱岭训练的军士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可江尘这家伙竟没有半点不适,气息平稳不说,还能扛东西走路,和在丽江府时差不多。 陈诚捶了下胸口:“有些人天赋异禀,这个强求不来。” 袁岳看了一眼郭钥,侧身对霍邻询问:“还没有帕竹与尚师的消息吗?” 陈诚咳了咳:“恐怕不只是无知那么简单,他们还有野心,这应该与举世攻明的局势有关。要知道这些芒康、帮达等地,都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地点,来往的商人并不少,他们应该清楚这些年来大明的强大。” 郭钥走了几步,总算是喘顺了:“打下昌都之后,我们需要修整,同时等待消息。若半个月内帕竹与尚师还没派人来,那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破不立,先破后立,乌斯藏不是不能打碎了重建。” 郭钥反问:“那些僧人可是答应臣服大明,文书都签下了,若迟迟没动静,说明他们并不是真心臣服,也就是说,僧人以佛的名义欺骗了大明,大明理所当然应该送他们去西天找佛祖继续修行,提升下佛法觉悟……” 乌斯藏的夜,并不漆黑。 郭钥紧了紧衣,双臂抱在身前:“幸是七月份登山,要不然不知要折损多少军士。不过后续的棉衣棉被务必需要盯着点,让云南都司供应妥当。” 郭钥白了一眼咒自己挂掉的袁岳,吹了口气,道:“不就是昼夜温差有些大,这算不得什么。倒是这里似乎有些奇特之处,是一处研究学问的好地方。” 袁岳有些不解。 袁岳微微皱眉。 郭钥深深吸了口气:“忠勇侯,你虽不知胡其仪,想来知道热气球吧?” 袁岳点头。 郭钥指了指远处的雪山:“胡其仪是国子监的疯子,与郭嘉乐、宋断断等人齐名。相对于郭嘉乐在实验室里的疯狂,宋断断在材料方面的突破,胡其仪的疯狂更令人仰头看。” 袁岳仔细听着。 “飞天?!” 郭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胡其仪研究发现,越是升高,气温越低,呼吸越是困难。他认为人类呼吸的气息,在高处会变得稀薄。而这乌斯藏不也证实了这一点?” 江尘有些羡慕:“胡其仪在书信里说,空气很可能是不同成分构成,他还提出将高处的空气打一瓶下来,回来称量称量,看看是否和地面的空气一样重。” 袁岳听闻之后,深深震撼:“国子监现在都在研究什么?” “这些年来,国子监还真是令人仰望,待战事结束之后,我也想去国子监修习学问。” 郭钥、江尘对视了一眼,有些震惊。 袁岳是认真的,多年之前,自己还只是南宁卫里不起眼的军士,后来张辅的出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想要成为人上人,功成名就,就不能没有学问。 未来没了战争,国子监的学问将影响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若哪一日朝廷有召,而自己却不知道军队里出现的新家伙如何使用,不知道新的思想,不知道新的理论,如何带领军队,如何节制部下,如何凝聚人心? 霍邻匆匆走了过来:“有消息了!” 霍邻咧嘴一笑:“帕竹第悉扎巴坚赞派遣了仁蚌宗本南喀坚赞前来接洽,人已到营寨外五里。我就说,这些人不会看不到大势。” 郭钥重重点头:“那就给他们准备个见面礼。” 袁岳当即下令:“不投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窥营!去 南喀坚赞听得直哆嗦。 自己杀个人还得灌醉,用一些手段,可大明杀人,直接来硬的。也好,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让自己看看大明军队多强大的机会,帕竹与大明到底有多少差距! 昌都城,是一座石头城,坚固利防。 大明使用了火器,在震天的轰鸣中,在炸裂的火光里,人成了最脆弱的存在,那些挥舞着武器的奴隶想要挡住火药弹,然后成了一片烂肉。 这就是大明威震天下的火器吗? 昌都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了大明手中,整个过程中,明军只出现了五个伤兵,还是在处理战场时被偷袭所致。 将帕竹与大明相提并论简直是对大明的侮辱,因为他们想要灭绝帕竹的所有军士,杀死所有奴隶,摧毁所有寺庙,不费吹灰之力! 面对如今的大明军队,乌斯藏没有丝毫的胜算,哪怕是动员了全部的人手对抗,也将在地狱里哀嚎。 “老子带你们来乌斯藏,是为了完成皇帝交代的使命,将乌斯藏纳入大明的版图之中,让这里能够畅通无阻地传递皇帝的旨意与朝廷的政令,不是让你们送死的!如今天下将定,谁若是折损在最后的黎明之前,那你们的父母子女将会是何等痛苦?下次作战,谁若再敢大意,鞭子伺候!” 南喀坚赞畏惧不已,感情在大明将军的眼里,整个乌斯藏不过是雄狮口下的一只兔子,面对强横无双的大明军队,南喀坚赞低下了头:“去年时,乌斯藏内部出现了问题,不少领主突然发难,截断了茶马古道,中断了乌斯藏与大明的贸易。各地尚师呼吁放开通道,帕竹第悉同样支持恢复与大明的关系,和平相处,接纳大明驻军。” 袁岳、霍邻、陈诚、郭钥等人都看到了瓦博等人的脑袋。 干不过,跑不了,只能按照之前的约定投降了。 该立威的还是要立威,该控制的一定要控制住。 大明新帝都——北京 北京,永定门外。 整衣正帽,肃然站立。 一匹骏马由远而至,洪亮的声音传动:“五里!” 平安看着远处空荡荡的道路,对一旁的徐辉祖道:“这半年来,金陵当真没有因为迁都而衰落吗?” 平安叹了一口气:“你要不找皇上说说,将我留在北京算了。去金陵当留守,我怕会忍不住去秦淮河上。” 平安苦涩不已,直摇头:“在北京练兵是为了杀敌,在金陵练兵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