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巧哈哈笑道：“那你们可要好好努力，莫要畏惧失败与困难，没有大明人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敌人没有了，更是你们彰显才华的时候，莫要辜负韶华岁月，当全力为之奋斗，不计个人得失，以国事为重……” 陶增光、胡元澄、赵源等人也黯然神伤，将公输巧的教导铭记在心。 公输巧脸上的光彩一瞬间似乎被抽离了，死气瞬间覆盖，整个人垮在椅子上，目光看向朱允炆，轻声说：“愿皇上万岁，大明万岁，诸位，下雪了，我要走了，保重……” 雪来了。 车头中，操作火车的郭嘉乐、宋断断听到哭声，两人瞬间也成了泪人。郭嘉乐更是拉起了汽鸣，一串又一串，为公输巧送行。 沿途的百姓见到，惊呼连连。 士人见之，挥毫泼墨：“万里一声下，火车雪中来……” 送别的是伟大的匠人，是蒸汽机车主要的贡献者。 送与迎，在雪中完成。 马哈木、把秃孛罗、捏烈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朱允炆竟突然提起瓦剌的事。 连谈都不谈，只是就让瓦剌全部听话，听凭安排？ “若是大明皇帝恩准，我愿留在金陵，包括我的家人。” 火车的出现，瓦剌失去了再次崛起的机会。无论如何蛰伏，如何休养生息，瓦剌都不可能掌握大明的科技。 哪怕是再起乱子，明军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大军。 把秃孛罗见此，也点头说：“我愿听从大明皇帝安排，居在何处都可。” 捏烈忽连忙表态：“我也一样。” 全面改土归流 “其身陨，举世悲痛，飘雪三日，漫天覆地。上曰：此乃天下披白，帝王之礼。公输巧德行技艺无双，敕封匠中之王。再令国子监设鲁班奖，铸鲁班碑，镌卓越大匠之名……” 一个惊喜的消息，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消息，就这么同时传开，大江南北，乃至于长城内外。 这是建文报自面世以来，第一次为一人破例不论国事。 国子监祭酒李志刚、司业胡濙、匠学院院长周昌求见。 周昌奏请：“老院长临终之前并没言身后之事，臣等不知将老院长安葬于金陵国子监，还是北平国子监，特来请示。” 胡濙附议，支持李志刚。 若将他老人家安置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想来他也会不安稳吧。 朱允炆发话，见李志刚、胡濙想要反对，便抬了抬手：“老公输喜欢鸡鸣山下的国子监，这里有他熟悉的一切，就这么定了吧。至于北平国子监那里，就在匠学院雕刻公输巧石像，铭其事迹，定为日后匠学院学子第一课，但凡不知、遗忘其事迹与贡献者，一律不得结业。” 朱允炆对周昌道：“匠学院人手如何取舍，你需要多用些心思。老公输安葬之事交给礼部来办就是了，你还需继承其遗志，做好火车改进、持续运行等事宜，争取在元旦时，可以向商人开放。” 周昌有些不解，连忙问：“皇上，难道不应该是百姓人人可上火车，缘何只对商人开放？” 知不知道为了这火车，户部给了你们多少钱。不找机会弄点钱，哪里还有持续稳定的资金给你们？ 要百姓人人上火车，那也得你们把火车多铺一段距离，就这么十几里路，你指望百姓会坐火车？他们宁愿走路，连马车都未必舍得坐。 周昌明白过来，与李志刚等人一起行礼告退。 朱允炆微微点头：“让张辅他们明日回来吧，朕亲自迎接他们。” 只是这样的胜利多了，朱允炆也已经习惯了，加上张辅在朝鲜的战争结果，相对于朱棣消灭鞑靼主力稍逊一筹，又恰逢公输巧走了，导致朱允炆多少有些兴致不高。 张辅带军凯旋，冲淡了公输巧离世带来的悲伤，金陵再次热闹起来。 张辅在武英殿上侃侃而谈，讲述着与倭军作战的趣闻之事：“我等着实没见过如此疯狂之人，自古以来都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倭军竟舍弃了粮草 朱允炆笑道：“没什么可匪夷的，他们就是一群强盗，谁家强盗出门的时候还带吃的喝的。倒是你选择困杀，让朕出乎意外。都说你是人屠，猜测汉城又会是人头滚滚，不少官员可是上书让朕警告你莫要伤天和。” 朱允炆微微点头，赞同道：“欺软怕硬，阴险毒辣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不是十年之工。郑和、骆冠英等人会解决所有抵抗的倭人，定远行省那里应没问题。只是西南方向，朕还是有些不放心。” 朱允炆确实在盘算全面改土归流。 云南借助土司造反被平乱的契机，将各地土司彻底收编，安置官员负责，舍弃了土司制。可贵州、广西、广东、湖广、四川等地，依旧有大量的土司。 杨文见朱允炆似有难处，转眼想了想便明白过来，起身道：“皇上，为国分忧乃是我等荣耀之事，我等愿再次带兵出征，前往西南诸省，助地改土归流！” 朱允炆为难的不是改土归流本身，而是谁去合适的问题。 自己…… 皇上看自己刚班师回朝，还没好好休整，这又接近腊月，元旦不远，突然外派有些有些不近人情，这才显得为难。 张辅走出来，肃然请令。 张辅坚持，肃然道：“唯有改土归流，以官府管控，推文教，识礼仪，方能去蛮人野性，避其蛮横之举，不再有刀兵之祸，留安稳西南于百世！眼下时机最是合适，臣何顾小家之团聚，当为国事而南北！大丈夫，为国不畏疲，不畏死，还请皇上下旨，命臣等领兵前往西南！” “然自洪武至如今，西南土司造反累累，大大小小次数上百余次，都司疲惫，百姓深受其害！尤其是麓川、八百大甸、车里等，规模甚大，几酿分疆之祸！今朕下令：收土司贵族一切权利，其民政交布政使司，其军政归都司，其刑罚归按察使司。” “命张辅领广西都司，负责广西改土归流！” “命盛庸领四川都司，负责四川改土归流！” …… 这些刚抵达金陵，在东北战场之上赢得胜利与荣耀的将军们，再一次奉旨披上战甲，各自带了三千京军离开金陵！ 朱允炆已经不需要再怀柔，大明王朝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实力，足够的民心与理由去解决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