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烈忽,大明使臣要回去了,首领们正在准备送行宴,你我也去看看吧。” 捏烈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阿寨,你母亲去了吗?” “那我们也去。” 大帐之中,温暖如春。 马哈木、把秃孛罗、太平等人来了。 妣吉因为其身份特殊坐在了东面首席。 把秃孛罗挨着妣吉落座,而太平则坐在了西面首位,大明使臣胡濙、张算进入账内,被安排到了太平右手边,以示尊重。 胡濙落座,瞥了一眼把秃孛罗,把秃孛罗将目光看向胡濙身前的桌案,胡濙嘴角微微一笑,看向马哈木:“我身负皇命而来,是希望大明与瓦剌再无刀兵之声,让草原再没有杀戮与流血。如今鞑靼没了,瓦剌进取西疆也告以失败,大明依旧保持着冷静与耐心,期待瓦剌可以放下武器,接受大明的管理,成为大明的子民。” 太平听闻之后,皱了皱眉头,这种妥协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马哈木不甘心:“放弃所有的武器,我们的安全谁来保证?” 太平侧过身,冷冷地问:“你的意思是,瓦剌臣服大明,而大明将在草原设置卫所军营?” 太平豁然起身:“大明这是将所有瓦剌人当囚犯了,一举一动都受制于大明!草原是自由的,大明若是真心对待瓦剌,何必派驻大军前来?” 把秃孛罗眼看太平还想争论,便拍了拍桌子:“瓦剌有过在先,大明心怀警惕也是应有道理。你要大明不动武屠杀瓦剌族人,我们愿意听从大明皇帝的召唤,服从大明朝廷的命令。太平,为了部落,我们需要低头。” 太平愤怒地喊道。 胡濙看向太平,沉声道:“迁徙就是活路了吗?我要告诫你们多少次,你们才会相信,只要是大明的敌人,只要是大明皇帝的意志,无论你们去往何方,但凡是日月所照之地,大明军队便会追上你们!” 暴起杀人快,我有英雄胆 马哈木清楚,胡濙没有夸大,自从大明拥有了天山牧场之后,明军的骑兵数量是与日俱增,许多优良的战马进入军营,成为大明驰骋千里、万里的力量! 大明无敌手。 据说那船只似是一座小岛,配备的火器足以消灭任何敌人。 迁徙,已是毫无意义。 战斗? 既然迁徙不了,迁徙也没有全族的希望,那就只能是投降了。 草原上的草枯了,只需要一场春雨便会复活。 族群需要休养生息,需要居留草原。 在这一刻,马哈木终于下了决断,拿定了主意,对太平道:“我们输给了大明,选择臣服是唯一的出路。太平,跟我们一起前往大明京师,面见大明皇帝吧。” 马哈木冷漠的摇了摇头:“自由的鹰死了,会落在地上。你要清楚,一旦迁徙,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栖息之地,能不能找到另外一片广袤的草原,我就问你,如何解决大明穷追不舍的追杀?” “你以为摆在瓦剌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举族迁徙与臣服大明!没错,是两条路,但你看错了选择的内容,这两条路,分别是臣服大明、全族覆灭!大明皇帝英明神武,如今外敌近乎全部荡平,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唯瓦剌可以靠着逃遁便独善其身吧?” 若是瓦剌以逸待劳,未必不能反杀,重创大明骑兵力量!技,强壮的蒙古汉子将会成为和汉人一样弱小的存在,何谈崛起的希望? 马哈木、把秃孛罗脸色有些难看。 胡濙感觉太平到了身后,高声喊住。 胡濙将手探向桌案底下,摸索了下,微微眯起目光,突然起身,一道寒光擦过太平的咽喉。 胡濙动作不停,手中的短刀照着太平的脖子便是一顿砍切,惊人且恐怖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起来,就连副使张算也目瞪口呆。 胡濙第一次感觉砍掉人的脑袋竟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怪不得朝廷砍头的鬼头刀都很是沉重,厚背厚刃,出手的也都是粗壮的汉子。 手中的短刀已经算是锋利了,可在骨头上用力几次都无法砍断! 血飞溅! 碗端了起来,胡濙一饮而尽,然后将太平的脑袋丢到堂中,对马哈木、把秃孛罗喊道:“他的存在,会葬送整个瓦剌部落!为了瓦剌,他必须死!” 太平死了! 胡濙凶狠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面色惨淡的人,总感觉胃里很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的喉咙翻涌。 胡濙强忍着将已经到喉咙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提头一刀血,何惧死塞边! 我大明,何输强汉?! 胡濙高声喊道! 捏烈忽听到了动静,闯入帐内,看到地上血淋淋的人头,顿时眼睛红了起来,抽出腰刀便冲着胡濙杀了过去! 胡濙不能死! 妣吉走了出来,看向马哈木:“我会劝说捏烈忽稳住客列亦惕部,但我需要你们的力量,至少需要让客列亦惕部的人清楚,分裂瓦剌不可取。” 太平死了,客列亦惕部到底会掌控在捏烈忽手中,还是掌握在妣吉手中? 瓦剌沉寂,归顺大明 妣吉借用了把秃孛罗的两个护卫,将捏烈忽带到隔壁的蒙古包之中,然后赶走了所有人。 因为马哈木、把秃孛罗都支持捏烈忽统领客列亦惕部,加上客列亦惕部是太平长子,捏烈忽掌控客列亦惕部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族内一干老人并不反对捏烈忽,但反对捏烈忽不能为首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