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冠英想了想,看向赵世瑜:“给沈伟的人传报消息,不求速,稳妥为上。虽然姐夫说过,这里地形复杂,山林众多,可这个众多,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他娘的,除了一亩三分地,简直全是山嘛。” 杨荣叹了一口气:“你们就理解下吧,没这些山,这片地早就沉了……” 瞭望手传来消息。 “是徐安的船队。” 杨荣上前,扇着风:“东南水师的速度够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打穿了土佐、伊予。” 骆冠英点了点头,走出舵楼,至甲板处,没多久,徐安、庞焕等人就上了船。 骆冠英不喜欢这些虚文缛节,拱了拱手,直入主题:“伊予、土佐拿下了?” 骆冠英跺了跺脚,愤恨地说:“王景弘这个家伙,还是轻敌了啊!” 骆冠英放心下来。 朱允炆清楚山林作战的危险,特意安排给东南水师、东海水师各二百侦察兵。 别看人数不多,他们确实是森林、山地作战的精锐,相对于擅长水战的水师而言,他们在山林的表现堪称绝伦。 杨荣看向徐安,正色道:“虽说四国山脉上的事并没有结束,可你们依旧来了。” 骆冠英盯着舆图中安艺的位置,沉声说了句:“大男孩计划! 杨荣、赵世瑜等人也看向骆冠英。 彻底的消灭,彻底的占领。 骆冠英摇了摇头:“姐夫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大男孩计划就大男孩计划吧,至少比叫什么小男孩计划强多了。” 徐安无奈。 杨荣微微点头,将两份文书递给徐安、庞焕:“福岛氏、浅野氏、毛利氏,算得上反应神速。加上长门、周防沦陷的消息,他们若是不溃逃,必然会据河流与山势严防死守。这里河道众多,短且急,溯流而上不容易,路上行军困难,且北面地势相对较高,若强攻,怕会有损失。” 赵世瑜笑出声来:“骆冠英,你这一招实在阴险,想想他们一群人,辛辛苦苦守着河道,准备阻击咱们的船只,结果船到了,他们却发现无处可下手……” 万青林了然。 北部河湾。 浅野南山收回目光,看向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军阵分布在河流两岸,数量多达四万余,如此强势的兵力,可以说是集合了安艺国内全部能作战的男人! 浅野南山不屑一笑。 福岛隼人阴森一笑,冷厉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海面:“这是夏日,水流急促,明军想要乘船而上,就必须安排一半人划船,这样一来其战力就会被严重削弱,只要弓箭压上去,明军必是残败!” 浅野南山拍了拍手,兴奋地说:“走河不方便,走路也不方便,传闻中大明还有火器,呵呵,又如何,他们的火器还能飞到千步之外不成?” 绝望的进击 河湾处,水流大且急,扼守此处,可以逼迫明军不得不放弃船只,改为登陆作战。而陆地之上又有沼泽淤泥,根本无法快速行军,一旦陷在里面,只能成为活靶子,被弓箭射杀。 福岛隼人很是自信,这里是安艺国最佳的防守地段,安艺国曾依靠这里的地利,消除了一次又一次危机! 在他们灭亡之后,将会显得微不足道。怎么会轻易被他们打败? 当以他人之血,为我长矛! 夜色寂静,星空无言。 赵世瑜轻轻走在甲板上,时不时抬头看看瞭望军士,见军士打出无事的信号之后,便抓着船舷,凝望着安艺国河道入口。 赵世瑜淡淡一笑:“王绥是个狐狸,何况还有薛耕这个老将跟着,出不了岔子。只要他们不被迷雾困住,迷了方向,触了礁,此时应该已经打下陆奥了。” 赵世瑜见徐安还在担忧,安抚道:“大航海时,水师有一句话叫做:听洋流的号令。当然,那时候水师还没蒸汽机,对王绥他们是合适的,洋流会带他们抵达陆奥,就算是出点问题,也不会距离岸边太远。” 赵世瑜拍了拍船舷,笃定地说:“这是必然,李芳远是一个懂得蛰伏的人,除掉一个个兄弟登上王位。这种人清楚什么叫事可为,事不可为。指望他留守松京,与倭军大战,还不如指望倭军自行崩溃。这件事上,他定会行保全之策。” 赵世瑜爽朗一笑:“过了今年,一切都会好转。咱们大明要变得强大,不打几场硬仗证明怎么行。要我说,即便是瓦剌、鞑靼、兀良哈不打咱们,皇上也必然亮剑。什么是盛世,什么是挺直的脊梁,那不是有饭吃,是有骨气,能傲视天下的骨气!” 徐安瞪大眼珠子,你丫的哪里来的歪论,姑娘鄙视蛮夷就是骨气了? 徐安没争论,姑娘的事暂且不论,但想要让大明拥有傲世天下的骨气,确实需要战场来实现,和平,带来不了。 你不想打都不行,敌人会逼迫你打这一仗! 看来,盛世不是那么容易就到来。 看来,白等了一晚。 骆冠英伸了个懒腰,敲了敲桌子,杨荣惺忪地抬起头,揉了揉眼,埋怨了句:“下令打就是,干嘛叫醒我。” “你是这支军队的主将,你姐夫是皇帝,用得着我出面?” 骆冠英走出舵楼,对赵世瑜下令:“按计划行事。” 当最后一次旗号打出之后,万青林、陈大胜、许寿文、周博各带一艘纯铁船开向河道入口,铁船之上,军士纷纷开始撤出,甲板上,只留下了五个重甲军士,浑身黑甲覆盖,手持推盾,而中间之人,则负责操纵船舵,掌控方向。 小林抓着长弓,盯着不断逼近的大明船只,眼神中透着嗜血的疯狂。 古贺握着长矛,长矛尖处是一块磨得锋芒的石头,相对铁而言,古贺更喜欢石质的锋,因为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多少人杀死野猪,都是靠石头长矛! 没有野猪的皮,还敢来打我们,这一次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仓石盯着不断接近的船只,眯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