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朝堂事也就那么几样,你弹劾我,我弹劾你,汇报下地方事,说下京师事,请批示,说难处,然后回衙署该干嘛干嘛。 皇帝就如同一个上班打卡干活的工人,这一年又一年的流水线干,是个正常人肯定会厌倦,既然能选择,又没人反对,也无人能制约,谁不愿意躺在后宫里,一堆美女陪着吃喝玩乐,发展点个人爱好什么的? 但不能! 自己要争的,是在这苍穹之下,让大明成为世界一极,唯一的一极! 西方诸国,最好是能安分守己做点买卖,想要再搞什么坚船利炮、殖民贸易,最好是先给所有港口修好无坚不摧的碉堡,否则,大明的水师并不是不能走远一点,串个门! 朱权在非洲,他应该明白苏伊士运河、直布罗陀海峡对大明扼守西方国运的重要性,尤其是苏伊士运河,这条河不开,大明想要占据一点,踢开欧洲的大门,盘控非洲、中亚、欧洲三地的盘算就会落空。 距离太过遥远,遥远到了令人痛苦的地步。 无数的资源与矿产,大明不可能放弃。据郑和、骆冠英等人说,南美洲的一些部落有了初级文明,这些人是完全可以组织起来为大明服务的。 “皇上。” 朱允炆回过神来,看着出班的朱高炽,不知道这个胖子刚刚说了什么。 这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发言了,皇上竟然神游四海去了…… 朱高炽见状,只好再说了一遍:“皇上,东北军屯民垦进展顺利,然考虑到东北严寒,冬日漫长,百姓可能难以熬过冬日。户部奏请加大储备东北粮仓,过冬物资,尤其是棉衣棉物与煤炭、木柴等物。” 朱高炽答应下来,再言:“据福建布政使司奏报,小琉球岛囤积了一批粮食,除了支用水师及当地百姓所用外,还有剩余,臣请将这一批粮食解运广东潮州府,解当地水灾灾民所需。” 朱允炆严肃起来。 退朝。 “起来吧,何事?” 李坚拿出一份文书,递过头顶:“皇上,臣有密奏。” 朱允炆打开仔细看去,里面的内容竟是昨晚李景隆到访、商谈远航生意之事,里面内容具体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包括李景隆鬼鬼祟祟的神态也写了个清清楚楚。 朱允炆看过,放下文书,看向李坚:“勋贵之间有点往来,朝廷并不禁止,何况曹国公所言不过是借船事,水师有这个先例,并无不妥,为何密报上来?” 朱允炆深深看着李坚,这个姑父的忠诚是无需怀疑的,他始终与其他勋贵保持距离,洁身自好,不与人结党。 朱允炆看了一眼文书,李景隆想要蒸汽机船只,这个确实僭越了。 杨五山叔叔,好久不见 棋落。 “杨五山应该是暴露了。” “我们要行动了,那些东西不能落在朝廷手里。” 朱坐照嘴角含着笑意,目光锐利地扫向棋盘一角:“这是最好的机会,安全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杨五山身上,此时动作,没有人会注意。” 朱坐照呵呵笑了笑,继续落子:“棋盘胜负,以棋子多者为胜。然棋局胜负,以御极乾坤者为胜。公子、盘谷、余十舍、杨五山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被拿出棋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将你送到了这里,让你拥有了改天换地的可能!” “都是恶魔,他们都是恶魔!” “我为你留了一支力量,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水有了波澜,记忆缓缓消退。 “没错,因为建文皇帝出现了昏招。” “官怨,地主士绅怨,这就足够了。你记住,这世界的强权,从来都不是掌握在百姓手里,而是掌握在权贵手里!” 啪! 朱允炆笑着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对李景隆说:“你的棋艺多年不见长进啊。” “你 朱允炆洒落手中的棋子,看向李增枝:“听闻你召集了一批人做粮食、布匹买卖,还有模有样,赚得不少吧?” “小买卖可做不到三省八府十二州。” 李增枝心头一震,安全局对自己的生意竟是如此了解! 效仿藩王。 现在勋贵效仿藩王从商确实没什么不妥,只要不是朝廷在任官员、将领,像藩王一样手中无权无势,遵守《大明律》、《商律》、《浮动税率》等法令,从商做点买卖,朝廷并不反对。 “劳皇上动问,已是痊愈。” 朱允炆微微点头,看向内侍:“把那本《梦溪笔谈》孤本找来。” 李芳英微微凝眸,不知道朱允炆是什么用意。没过多久,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李芳英抬头看去,只见一约莫十岁的小女子端着托盘而来。 李芳英莫名有些紧张,李景隆看着小女子,猜测着这是谁,不像是宫里的公主。 朱允炆看向李芳英,对女子吩咐:“给他看看吧,书毕竟是他找来的。” 李芳英深深看了看小女子,遮面的纱布看不出其容貌,低垂的目光看不到她的眼神,目光落在眼前的托盘上,鼓囊囊的东西撑起遮盖的黄布。 朱允炆看着李芳英。 “啊!” 这黑色面具,不正是以杨五山身份出现时必佩的面具,面具并非遮整个脸,只罩住了鼻梁至眉心位置。 莫不是这就是自己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