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浅浅坐了下来,笑着说:“话是如此,但你认为此事有几分真?” 侯浅浅微微皱眉:“就因为是内阁与建文皇帝写的文章?” 侯浅浅眨了眨眼:“若是真的,他们一定找到了仙岛,在仙人那里乞求来的宝贝种子。” 侯浅浅连连点头,有些心疼地说:“与鞑靼的所有交易都停了,我们损失可是不小。现在转而去找瓦剌买羊毛,路途遥远不说,还多了个沈一元。夫君,你说我们要不要运作一番,安排人与鞑靼交易,现在鞑靼无法出货,是压价的好时候……” 常百业伸出手,弹了下侯浅浅的脑门,责怪道:“往日里你精明的很,怎么遇到点损失就糊涂起来。朝廷禁令,不允许任何大明人以任何方式与鞑靼做任何交易,若我们暗箱操作出关贸易,成了是海利,可败露了呢,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常百业何尝不肉疼,鞑靼每年可常家带来的利可不再少数,晋商壮大的背后就是出关贸易,可现在出关贸易直接关了一大半,别说羊毛进不来,就说那些兽皮、东珠等等,都进不来。 常百业看向舆图,指了指东北方向。 常百业转过身:“给刘掌柜去一封信,让他进入朝鲜,看看能不能从朝鲜进一批药材,这京师里有年份的上等药材可不多。另外,让他带人打探下,能否从朝鲜前往日本,做点买卖。” 常百业从桌案上拿出一本书,掀开其中一页,递了过去:“日本盛产白银与黄金,现在日本国被封在四岛之上,根本就无法对外贸易,若有商人船队前往,货物价必高,利也丰厚。” “朝廷并没有禁止与日本国交易,不是吗?何况是借朝鲜之手去贸易。当然,你也莫担忧,我只是差人打探打探。建文皇帝对日本国没有好感,说不得我们生意还没开始,日本国就被大明水师给灭了。” 侯浅浅白了一眼常百业,灭国之战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的,不过去打探打探,总是无妨,反正朝鲜也有不少货物可进。 侯浅浅问。 一座寻常的院子里,纪纲看着建文报上的消息,猛地将建文报摔在地上:“荒唐,建文皇帝竟是如此荒唐,亩产十石,郑和圣人,胡说!” 纪纲知道白依依的担忧。 可如果让他们知道建文皇帝英明神武,不仅让郑和带来了新的粮食,还产量惊人,堪称圣人在世,那还玩什么? “这件事需要找杨五山商议。” 白依依微微点头,赞同道:“时间越长,越是对我们不利。现在郑和回来了,建文皇帝的威望将无人可敌,我们再多努力怕也无用。” 白依依苦涩,自进入京师之后,才感觉到刘伯完的重要性,感觉到刘伯完的强大,想要在京城搭建起情报网又不惊动庞大的安全局,简直是困难重重! 四月二十日,晴,微风。 而在龙江码头以西五十步、百步处,更有数十条大福船一字排开,以铁索连接,拴挂两岸的铁柱之上,形成了两座跨江浮桥。 水师都督府将士引着郑和水师将士的家眷登上浮桥,依次安置,让他们在这里迎接久别的亲人,无论是活着的,还是走了的。 欢欢垫着脚尖张望,李晟却丝毫不着急,将建文报摊开搁在前面老爹李老三的后背上看着说:“别急,别急,还有半个时辰呢。” 李九目光中透着渴望,嘴里骂骂咧咧:“还有人不信皇上的话,呵呵,一群蠢货。皇上说要疏浚会通河,这京杭大运河通了几年了!皇上说要文教,一年多少社学拔地而起?皇上说的话,哪个没实现?” 李老三连连点头,看着李九很是满意:“我们是受过皇恩的人,要信任皇上,哪怕皇上错了,那也要义无反顾的跟上去。” 花娘看着聪慧的陈余,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连连点头:“成,咱就做新粮种的菜品,皇上都盼着的,没道理不好。” 花娘一听也是,郑和水师辛辛苦苦 陈余瞪了一眼黄二月:“你就不知道去尚膳监顺一点回来,我还不信了,皇上不吃?” “藩王来了。” 藩王队伍之中,还有藩王府的世子、郡王等,包括梅殷等老朱的女婿一大家子。 万人空巷不说,还百官空衙署。 无数人震惊不已。 藩王、官员行礼问安。 朱文奎在韩夏雨等人的陪伴下,缓缓走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朱文奎,都看到了大明第三代接班人,他虽然还很年轻,却没有纨绔子弟的影子,他身上有着朱允炆的影子。 优秀的太子带来的心理稳定、安抚民心的作用是不可代替的。 “帝后驾到,万民免礼。” 帝后! 朱允炆与马恩慧并肩而行,一龙一凤,一威严一轻柔,一刚毅一慈善,缓缓走来。 百姓虽无法行礼,口中却依旧附和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汇聚,横扫长江,一只只鱼儿跃起,再入水时,带出阵阵水花。 朱允炆登上高台,挥袖喊道。 朱允炆看向江面,远处疾驰而来一匹战马,骑士高喊:“郑和水师距离码头五里!” 事实上,此时已不需要通报了。 更近了些。 随着一艘艘宝船、大福船接续而来,无数人陷入了震惊的沉默之中。 就连船舷,也有些不再完善,破碎的船舷如同一个没有护栏的高楼。而船只身上,更是遍布伤痕。甚至有些船连桅杆都折断了几根! 郑和站在船头,耳边听到了浑厚的军号声,还有战鼓雷动的声音。远处的码头上站满了人,甚至可以看到高台上的建文皇帝朱允炆! 四年七个月的航行! 四年七个月的思念! 我们回来了! “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