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烽火转念想了想,便了解了其中因由。 杨烽火的想法终究还是狭隘了一些,经过宣青书的讲解,不由地暗暗愧责自己,朱允炆三分水师的目的不是分权,而是强化对大海的控制。 “还有你个书生不懂的,那倒要听听。” 宣青书已经习惯了杨烽火的调侃,认真地说:“朝廷说,要水师都督府与五军都督府、兵部、兵学院等,联合编纂一本名为《大明海权论》的书。” “朝廷的事,兵学院为何会参与其中?” 宣青书看了一眼高忠光,反问了句:“你们都是千户了,不去训练军士,为何来兵学院?” “别愣着了,兵学院的小广场集合,兵部、五军都督府、水师都督府的人都来了,快点。” 听闻如此消息,宣青书隐约感觉《大明海权论》恐怕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它将影响大明与未来。 引起如此大动静,不是因为铁铉、徐辉祖与李坚,而是因为朱允炆来了。 去大海上的皇帝也不多,有个还是被人背着跳下去的。 朱允炆不这样想,大海的规则是由大海的强者制定的,这个时代里,有资格制定大海规则的只有大明。 随着水师三分,蒸汽船只的发展,是时候确定大明海权了。 “重要!” 朱允炆微微点头,继续说:“若没有水师驰骋大海,多少倭寇犯我沿海,百姓受其害?若没有水师前往南洋,又如何有眼下如火如荼的远航贸易?若没有水师出东南,如何-维护贸易通道的安全,避免海贼袭扰商船?大明无水师,将失大海,将受其害,将损其利!” 没有强大的水师,恐怕现在的建文朝还会像洪武时期,时不时遭遇倭寇袭扰,沿海百姓深受其害,更不要说眼下火热的远航贸易。 李坚讪讪然,自己都不知道海权是个什么鬼,怎么写。 朱允炆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先明确一点,海洋的重要性,把这一点立住了,后世人才不会放弃海洋,再次出现闭关之事。” 从海洋的重要性,到如何保证海上行动自由,再到海上力量的构成,水师的建设,朱允炆借鉴着后世的《海权论》框架,明确了《大明海权论》的基本方向,剩下的事就交给底下的人来完成了。 在水师大规模调整与变动的同时,安全局的调查因为一场意外,得到了突破。 在祈愿之后,丛佩儿将这件事告知庞焕,庞焕并没有在意,只认为是丛佩儿来这里的次数多了,遇到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很正常。 丛佩儿希望庞焕许愿拜佛,拉着劝说。 丛佩儿直翻白眼,佛祖是佛祖,建文皇帝是建文皇帝,许个愿又不妨碍你的忠诚。 丛佩儿不再强求,自己一个人进入菩萨殿,正准备上前跪在蒲团之上,就看到刚刚的妇人正祈愿起身,不由凑上前看了一眼,故意撞了下,连忙道歉:“抱歉,是我不小心。” 丛佩儿看着妇人的容貌,如雷劈当场。妇人雍容的脸上满是憔悴,高贵的举止不似寻常百姓之家,最主要的是,这张脸,自己看到过,不止一次! 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丛佩儿转身跑出去找到庞焕,吞咽了紧张的口水,说:“我,我看到临安公主了!” 丛佩儿猛地掐了下庞焕,然后点了点头:“现在,我更确定了。” 古今令牌(一更) 洪武二十三年,太祖因李善长牵涉胡惟庸案,将李善长连同其妻女弟侄七十余人一并处死,李祺因驸马身份幸免于难,连同临安公主一起被发配。 现在,临安公主出现了! 庞焕混入人群,不久之后返回,严肃地对丛佩儿说:“没错,是她,现在你带着儿子即刻回家,这里交给我。” 庞焕笑了笑,安抚道:“是你发现的,功劳自是你的,只不过临安公主消失多年,突然现 丛佩儿看了看怀中的孩子,不得不点头答应:“那你小心点。” 丛佩儿答应一声,抱着孩子走出寺庙。 此时的临安公主正手持香火,恭恭敬敬地对伽蓝殿中的佛像祈愿,微闭双眼,嘴角微微动着。庞焕站在一旁,神色肃然,对着伽蓝殿默然,随后转身走向香炉。 庞焕抽噎一声,抬袖子抹眼泪,低声对着香炉说:“一定要保佑拙荆,保佑她平安无事。” “莫要伤心了,佛祖会保佑她的。” 庞焕眨着湿润的眼,看了一眼临安公主,又低下头擦了擦眼,感谢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佛祖也会保佑你和你的家人。” 临安公主微微摇了摇头。 佛祖真的会保佑他们吗? 在劫难逃的劫。 临安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临安公主表现的很是虔诚,天界寺七大殿全都上香起祈福,末了还添了一些碎银作香油钱,才朝着寺庙外走去。 汤不平见庞焕走了过来,招呼着:“买点鸡蛋吧,开过光的。” 临安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就找上了刘长阁的马车,哦,不,是驴车。当看到临安公主上了车舆,庞焕几乎瞪大了眼。 在刘长阁带着临安公主离开之后,庞焕等人又观察了一刻钟,见没有任何异常,才开始撤出天界寺。 底下的小贩哪里敢违背,小心翼翼地起来时,人已经走远了。看到鸡蛋底下多了一张钱钞,小贩总算是得到一些安慰。 临安公主不说话。 临安公主不好再不搭理,只隔着帘子说了句:“无妨,你说便是。” 临安公主皱了皱眉头,开口问:“可我听说,朝廷虽是十五税一,可也没有了其他税目,官差也不会再找其他由头上门征税,不是好事吗?” 临安公主插了句:“社学好像不强制购置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