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门鄙视地看了一眼林温:“这都十年前的事了,说个没完没了。你有本事,再去大明抢一次,只要带来一个小娘子,我都喊你大哥。若是没这个本事,就别整天嚷嚷,心烦。” 池门霍地站了起来,怒视林温:“你别倚老卖老!上次抢劫大明福建的时候,你可是第一个跑的,丢下了我们多少兄弟?” 藤六连忙劝说:“好了好了,今日把你们请过来,可不是为了打架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倒是这几日,消息不太好啊。昨日大名宗贞茂传来消息,告诉我们要提高警惕,大明很可能派了水师船队,有可能会进攻对马岛。” “荒谬至极!” 想当年,元朝多少船只要兵发四岛,可他们都沉在了大海深处,大明凭什么跑这么远?而且现在是冬日,这么冷的天,不待在屋子里都能冻死,大明的军士疯了,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动手? 藤六有些不放心。 池门虽然不喜欢林温,但一样不相信大明会选择如此不利行军的冬日动手。 大名宗贞茂正在欣赏着曲调,就听有人通报:“早田左卫门大郎求见。” 早田左卫门大郎严肃地点了点头:“抓了一个朝-鲜细作,据他交代,朝-鲜国王李芳远已经答应大明,派遣李从茂等人协助明军水师,进攻对马岛。” 宗贞茂赶走艺妓,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宗贞茂起身,不安地踱步,转身说:“招惹大明的是足利义满,大明为何将目标对准我对马岛?” 你都臣服足利义满了,大明打你,不就是打足利义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宗贞茂询问。 宗贞茂不喜欢这种猜测的情报,若出了错误,很可能会要人命。 宗贞茂白了一眼早田左卫门大郎,这个倭寇出身的手下,虽有胆略与能力,但多少有些过于相信海神了,海神若真能解决大明水师,那陈祖义也不会至今还躲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宗贞茂咬牙说。 宗贞茂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京极氏控制壹岐岛至少有三百年了,其宗族势力极大,不仅控制着出云、隐岐、飞弹以及本领北近江四国之地,还拥有幕府侍所头人的身份,就连足利义满对京极氏也不敢过于傲慢。 因为是同行,所以有竞争。 足利义满掌控倭国,各地大名纷纷臣服,自然也需要给他面子。足利义满希望对马岛由宗贞茂控制,希望壹岐岛的京极氏给自己个面子,别随便欺负小弟。 宗贞茂决定和谐一次,派人去给京极氏求支援。 当然,给足利义满的求援是不能少的。 早田左卫门大郎明白宗贞茂的苦衷,安排人分别去找足利义满、京极氏求援。 陈挥看着大海,任由冷风吹,对王绥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吧?” 陈挥笑了起来,感叹不已:“国子监兵学院出来的人,就这么好战吗?” “什么?” 王绥一字一句地说:“兵法要有神,做人要有种!” 好吧。 陈挥看了看北面,感知着呼呼的北风:“再等下去,就要到十二月了,你还想不想赶在元旦前回家?” “等什么?” 王绥笑着说:“自然是等对马岛,壹岐岛的人都知道我们要来了,提前准备好船只,准备作战啊……” 京都,北山第。 足利义满接过文书,瞄了几眼,淡然地说:“如此说来,朝-鲜的李芳远是一意孤行,准备与我们为敌了?枉我还想招揽他,让他成为我们的属臣。” 招揽李芳远,是足利义满的军策之一,没错,是军策,非是国策。招揽只是一个名义,更多的是一个借口,为足利义满北征朝-鲜铺垫。 李芳远拒绝臣服,足利义满带兵北上,那不就是顺理成章,杀出一块地盘。 滚。 二条良基提醒着足利义满:“太政大臣,李芳远之事可以暂时放一放,可大明水师已至济州,直接威胁对马岛,我们是救援宗贞茂,还是……” 斯波义将听闻大明水师意欲进犯对马岛,沉思了会,劝说:“宗贞茂坐守对马岛多年,多次不听从太政大臣的调遣,不仅为流贼走寇提供居所,还成为其靠山。眼下对马岛中,据说有近八百贼寇。朝-鲜屡屡发难,不听从太政大臣招抚,想必就有宗贞茂侵略朝-鲜沿海的缘故。” “太政大臣,宗贞茂虽有诸多不是,然近两年已是安稳许多,且态度极是谦恭,对太政大臣更是孝敬有方,去年还送来三个精通乐理的艺伎。” 斯波义将看了一眼二条良基,肃然说:“那是因为他得罪了京极氏,这才给太政大臣送礼。依我看,我们不需要理睬对马岛,若明军当真出手,对我们反而是一件好事。” 二条良基难以置信,那里毕竟是日本国的领土。 二条良基看向斯波义将,暗暗咬牙,然后对足利义满说:“宗贞茂是忠诚于太政大臣的,我们不应放弃他。若是如此,岂不是寒了人心,反而不利地方稳固!太政大臣,还请以大局为重。” 如果宗贞茂被明军杀了,自己就可以借此机会,将手伸向对马岛,实现对马岛的直接控制。 权衡利弊之后,足利义满下了决断,威严地说:“对马岛不能不救,命赤松泽宏带三千人,至筑前组织水师,支援对马岛。大明敢远道而来,那我们就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清楚,这里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二条良基、斯波义将答应。 面对宗贞茂的求援,京极高光给了一个简洁至极的答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京极高光冷笑不已,对马岛被大明选为攻击目标,实在是太好不过,只要宗贞茂死了,对马岛就是京极氏的地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松永秀是京极高诠手下的重要部将,在京极高诠战死之后,便极力拥护京极高光,为京极高光重视,委任为壹岐岛的看管,负责海域防护。 石森哈了哈手,开口道:“兴许是风大天寒,这种情况,走船也走不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