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道服,背着桃木剑的年轻人盘腿坐于山石之上,蔚蓝的海水涌动而来,拍打在礁石上,激起无数浪花。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至附近时,克山与杨山停了下来,低声喊了声:“王爷。” 克山微微摇头:“王爷,这里主力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无需如此小心吧?” 克山是自己多年的护卫,忠诚可靠,武力非凡。 “容不得我们不小心,日后不得再犯!说吧,这么长时间了,庞焕那里也该来消息了吧?” 杨山微微点头:“陈祖义派人送信来了,眼下正在登岛。” 杨山皱眉,看了一眼克山,疑惑的眼神似乎在问:难道不是去看看陈祖义的信吗? 信使掏出信,昂着头说:“呔,你就是庆元海贼团的头目方天画?这是南洋王给你的信。” 朱权看着信使,又看向地上的信,对一旁的克山说:“去,准备一个烙铁。” 信使脸色有些难看,大帐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去捡那一封掉在地上的信,直到克山走入帐篷,说:“老大,已经好了。” 信使脸色一白,喊道:“我是南洋王的信使,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小海贼!” 信使刚想转身,就挨了一脚,人刚倒地,就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 信使惨叫起来,一只手断在地上,烙铁被人拿来,直接按在了断手处,肉烧焦的味道弥散开来。 信使紧咬牙关,额头满是冷汗,看着自己的断手,心头满是怒火,但为了保住另一只手,只好匍匐上前,捡起了信,以极为顽强的意志站了起来,将信递了过去:“请接信。” 信使不敢反对,转身离开帐篷。 “确系,南洋王与倭国存在勾结,布局时,不可只思大、小琉球。” 日本竟然也参与到其中,确实是出乎朱权的意料,若是如此的话,这棋盘可是要加棋子了! 朱权盘算着一个个势力,思考着如何引导局势的发展方向,如何才能完成整个局的落子,最后形成剿杀,拿下大明需要的土地! 结盟吗? 朱权思索再三,决定写一封信拒绝陈祖义,不臣服,也不结盟,但语气却很客气,还让信使带了一批财宝过去。 陈祖义笑了,这才是海贼的样子,谁都不可能一上来就服谁,若是对方一口答应,陈祖义反而会怀疑其居心不良。 经过几次通信,包括暗中几次试探与摩擦,陈祖义见识到了庆元海贼团的实力,最终决定在一座无人岛上进行会盟。 陈祖义选择陈三才、陆刀疤随行,朱权选择克山、杨山随行。 陈祖义背负着双手,看着远处走来的道人与两名护卫,对陈三才与陆刀疤说:“若事有变,就动手杀掉他们。” 朱权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克山、杨山说:“不要冲动,无论如何现在陈祖义还死不得……” 陈祖义眯着眼,看着年轻的道士,问:“你就是方天画?” 朱权毫不怯懦,以平视的姿态回击。 朱权自大宁返回京师之后,一直都住在了道观里,能没道人气质吗?至于黑,那纯碎是晒出来的,毕竟小白脸也不适合当海贼,鬼知道在这南洋沙滩上,晒了两天就黑得不成样子…… 朱权看着陈祖义,此人身上弥散着强烈的戾气,若不是自己经历过千军万马的战场,怕很难在此人面前保持镇定。 “并入之事无需再论,我只想富贵一方,偏安一岛,保我兄弟衣食无忧,可没有南洋王称雄的四海的雄心。” 陈祖义没有强求,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为对抗大明水师而结盟吧。” 陈祖义与朱权走到海边,各自抽出腰间的匕首,划破手掌,一滴滴鲜血滴落至海水之中。 “我方天画,今日与南洋王陈祖义结盟……” 朱权接过杨山递过来的布条,缠绕着受伤的手上,对陈祖义说:“我听闻大明水师会在今年 陈祖义摆了摆手:“冬日抢掠商船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多是来南洋做生意的人,他们手里的货物并不稀奇,价值也低,不如春夏,商人满载香料、宝石返航,抢一次,就足够我们发财了。” 陈祖义很受用,闲聊了几句,便严肃起来:“方兄弟,认真说,眼下大明水师实力不凡,我们想要战而胜之,想要纵横大海,可不容易啊。” 以大明水师的实力,足够碾压任何国家的战船,就陈祖义手底下的那些破船,都不需要宝船出手,大福船都足够收拾干净了。 大明水师堪称当下无敌的存在,如何战而胜之? 朱权感叹。 “当真?” 陈祖义严肃地点了点头! 陈祖义背负双手,吐出了两个字:“阳江!” 不,他是想要掠夺阳江船厂的匠人! “富贵险中求,我们已经没后路了!” 大明水师太过强大了,发展也太快了,在尚没有宝船的时代,自己已经不是明军的对手,而这几年中,大明的宝船就如同下饺子一样疯狂出现,听说在交趾的爱州港同时出现过五艘宝船,而旧港的港口也经过扩建,足以同时容纳十艘大宝船停泊! 尤其是旧港,那里可是自己的发财之地,现在落在了大明手里,想夺都夺不回来! 可大明也别妄想控制整个大海,自己一定要给朱允炆一个无法磨灭的打击,让他永远记住,南洋王陈祖义不是他一个年轻人可以招惹的! 南洋诸国,现如今哪个不以大明为尊? 海盗,没生存空间了,除非他们隐藏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岛屿上,沦落为野人,但海贼又怎么可能去当野人?在海上抢掠才是他们熟悉且习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