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师举办武会试,如此热闹的事,这群人怎么可能不参加,不为了看热闹,也为了散散心不是。 卢渊劝道。 “呀,几位大人都在呢。” 铁铉等人连忙行礼。 “啊?” 要知道一个问题,科举会试的时候,朱允炆并没有亲临现场,举人也见不着他,只有通过会试的文官,取得殿试资格,才可能见到朱允炆。 这是文臣的危机啊。 总不能设置一个武举殿试,在大殿里面比赛扳手腕,仰卧起坐,或者舞文弄墨,抓耳挠腮吧? 小教场在忙碌,武举人也在准备,京师百姓翘楚以盼的日子,终到来了。 而在小教场的比试场之外,修有三道围栏,在最里面的围栏内外,都有手持长枪的军士把守,而在而外围的二、三道围栏外,则挤满了围观的京师百姓,密密麻麻,热闹非凡。 人太多,个子不够,凳子来凑。 兵部、五军都督府官员率先入场,随后,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藩王在万民欢呼声中走入教场,燕王、宁王的声音响成一片。 当朱允炆的銮驾进入小教场,在安全局顾三审、薛夏的护卫,在朱棣、朱权、众官员与百姓震惊的目光中,在武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朱允炆慢步而来。 “皇上来参看武会试了!” 原本有些嘈杂与混乱的声音,最后都被一句万岁给统一了起来,围观百姓热烈地喊着,一次接一次,声浪一波盖过一波,浩荡的声势令人震撼。 就这一份民心,就不是谁可以做到的! 朱允炆抵达高台,对朱棣、朱权等藩王、铁铉、徐辉祖等官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向百姓,抬起手,原本震天动地的声浪,在一个呼吸之间,瞬间消散无踪。 这还是无秩序的百姓吗? 朱允炆做到了,轻而易举! 朱允炆高声喊道,在寂静的教场中,传出许远。 这三个字,是朱允炆给武人最直接的定义! 但到了朱允炆这里,他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与影响力,以一句话,三个字,彻底扭转了世俗、民间对武人粗鄙、非是好男儿的看法! 武举人中,袁岳看着朱允炆激动不已。 只要拔得头筹,他日定能登上更高的舞台,成为一名称职的将帅! 薛禄挺了挺胸膛,目光坚毅。 既然武会试是自己的机会,那就不可能让它从自己手中溜走! 朱允炆坐了下来,对铁铉微微点头。 淘汰虽有些残酷,但弱肉强食,这是历史的规则,朱允炆不想违背这个规则。 测举石,开锣。 比试场中,摆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长方形柱体青石,青石石壁经过打磨,并没有毛刺,在青石柱离地面大致七寸位置,左右各凿有凹槽,供人抓持。 考官是兵部古朴,站在前排,面向武举人喊着:“凡呼名三次不登场者,视为弃考。登场者,当先选石号,献印两次,方为通过。现开始呼名,福建福宁武举人马亮。” 朱棣等人连连点头。 朱允炆打量着远处的石头,这可与后世的举重杠铃完全不同,杠铃是一根木头挑两端,重量都在两端,可这里的举石头,那就是纯碎的举石头…… “何为献印?” 铁铉指了指马亮方向,笑道:“皇上且看。” 古朴与马良确认之后,一旁有文书记录下来,然后高声喊道:“马良,测二百五十斤石。” 马良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如大猩猩一般,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之后弯腰,双手放在地上摩擦了下,又站直了拍去手上的泥,扎好马步,双手放在了石礩两侧的凹槽处,大喝一声:“给我起!” “好!” 教场中欢呼不断。 朱允炆算是看明白了,这石柱子不就类似于一个放大的印章,献印,就是将印章的底部显露出来,献给人分看一看。 “不错。” 古代战争以冷兵器为主,力量的大小,往小了说,关系着自己干死对方,还是被人干死,往大了说,关系着战场成败。 首先,你需要背几十斤的盔甲,然后还需要两条腿跑几十里路,有时候可能是几百里,千余里,没力气,没好身体,谁熬得住。最后,打谁都需要力气啊,人家挥舞马刀,你都没力气格挡一下,兵器都飞了,被人砍了也不怪人家。 举石头玩,说真的,并没有多少的观赏性。但看着看着,百姓与军士,官员与藩王,朱允炆都逐渐投入其中,力量是带着美感的,而拥有力量的强者,是足以让人敬佩的。 古朴喊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徐辉祖眼神中满是期待,道:“没错,此人在与安南作战中,有勇有谋,是个将才。都督府这边很希望召他至京师,委以重任。” 徐辉祖脸色有些凝重,严肃起来:“接广西奏报,安南国内正在不断扩军,数量与日俱增,即有南下占城之迹象,也有重新进犯我大明之准备。” “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意见一致,安南之乱,早打好过晚打,在安南打好过在广西打。事已不可逆,宜早出兵。” 若大明不出手,胡氏哪怕不会进攻大明,也会打下占城,眼下占城是大明远航船队的重要补给点,一旦丢了占城港口,郑和的船队与未来的商队,那就只能绕路找寻水源与补给,这对于大明的南洋战略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