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增枝猛地上前,问道:“你的那根手指,是公子切的还是古今切的?” 李增枝追问道:“即便是杀了朱允炆,难不成古今还能当皇帝不成?大明姓朱!” 李增枝看着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离开,不由猛地捶了下牢门,锁链哗啦啦地响声传开,竟没有惊醒任何犯人与狱卒。 “谢谢。” “朝廷不管你们家人的死活,我们管,安心办事吧。” 衙役司空辉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打开钱囊,看着一叠新式宝钞,感动不已:“这真是个好人。” 曹国公府。 没有人回答,只有凉风拂过。 朱高炽没有半点睡意,起身一看,朱济熺尚在沉睡之中,而朱允熥则正秉烛夜读,不由起身道:“如此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哦,你说的是修水柜的那个冉二爷?” 朱允熥点了点头,笑道:“此人谈吐不凡,身份定不简单。我已经差人调查过了,今日送来了结果,你猜猜他是谁?” 朱允熥听闻之后,顿觉脸上火辣辣的,起身对朱高炽深施一礼,道:“是我鲁莽了。” 两个人不说话,许久之后,朱高炽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朱允熥肃然地说道:“他的名字,叫冉忠。” 朱高炽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皮挤压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一些,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来这是哪一路神仙。 “啊,你是说冉二爷是冉求的后人?” 冉求,孔子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此人不仅多才多艺,政事能力超强,而且还是一个勇猛善战之人,曾亲自冲锋作战,更是一个出了名的理财家,季氏田赋改革就是他主导的。 “此人应授予官职!” 朱允熥赞同朱高炽的看法,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现在是监生,不好进言啊。” 朱允熥连忙上前拉住,道:“眼下已是子时,祭酒早就歇息了。” 朱允熥敬佩朱高炽,此人虽身材臃肿,脚力不便,但心怀仁善,以国事为大,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只能埋没在国子监。 两个侍卫再一次拖着朱有爋,然后一句话不说,丢在了庭院里,如木头一般,又站到了门口。 侍卫不说话。 当侍卫的也是人,平日站岗还能偷偷眯会,养养神,现在倒好了,吵吵闹闹,没个安生。 一个宦官端着木托,之上只有一碗大米粥,一个馒头,还有一根腌制发黑的黄瓜。 朱有爋坐了起来,抓起馒头就大口吃了起来,吞咽几口,又一股脑把米粥喝了个尽,对想要离开的宦官问道:“朝廷有什么消息,你若告诉本王,有你的好处。” 朱有爋打断了宦官,道:“说其他事,比如刑部可有要案,安全局可有动作?” 宦官苦着脸,低声道:“王爷,这哪是小子能听得到。” 宦官突然想起来什么,低声道:“前些日子白莲教妖女被抓入京了,三千多人护送呢,可威风了。” 啪! “王爷,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我,我没有下啊……” “救命啊!” 一时之间,宗人府大乱。 两个侍卫根本不放行,他们的职责就是守着门不让朱有爋出去,至于宦官的死活,不在职责之内,实在是抱歉。 宦官脖子上已经开始流血了,朱有爋已有些疯狂,见宋征进来,还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他竟然 宋征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绊了自己一跤,结果让自己跑到了前面,脖子一凉,完了,自己成人质了。宦官跑到一旁后怕至极,感谢宋经历代替自己,等宋经历以身许国之后,宦官就改姓宋了。 朱允炆正在陪着宁妃用早膳,双喜匆匆跑了过来,考虑到这种消息不太好,便凑到朱允炆身边,低声道:“周王劫持了宗人府经历,以人命威胁,求见皇上。” 朱允炆微微点头,挥手让双喜退下,然后给宁妃夹了一点青菜,道:“肉你也吃不下,就吃点青菜吧,尚膳监送来的牛奶也可以喝点。” 早膳后,宁妃柔声说道:“臣妾今日去慈宁宫,皇上去处理政务吧。” 韩夏雨重重点头保证。 “已在武英殿外候着。” 朱允炆上了步辇,想了想,道:“去宗人府吧。” 双喜大惊,连忙劝道:“皇上,周王行事疯癫,不宜接近。” 顾三审听闻之后,当即赶往宗人府。 宗人府就在吏部、户部等衙署北面,是进入皇宫必经之地,旁边还有翰林院、太医院,对面就是五军都督府,出点事想不热闹都难。 没办法,安全局权利再大,也管不住人家八卦,垫着脚尖看看又没违法,再说了,里面还不乏侍郎、主事、言官,给事中,就连想要去内阁议事的吏部尚书蹇义也在这里。 顾三审看着这些官员,目光中带着忧虑,人多不是个好事,防护起来更难,便拉过汤不平,道:“用点心,盯仔细了,皇上亲自来了。” 顾三审摇了摇头,目光中有些冷厉,吩咐道:“不管怎么样,保护皇上安危是我们的职责。若周王想要伤害皇上,不必留手。” 朱允炆来了,看着跪拜的群臣,只淡然地说了句:“各自办事,莫要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