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阁清楚盛庸说的对,大宁守军当下只有四万,即便是调兵助防,面对北元倾巢而出的精锐,大宁也很可能守不住。 算了吧,城中守军一旦出现在野外,就这点人手,绝对会如羔羊一般,被瓦剌、鞑靼等猎狗撕得粉碎。 别以为朱元璋将北元打得来回搬家,就认为北元不够强大,即使是洪武时期有着一大批天才的将领,朱元璋几次北伐,还是没有彻底消灭北元。 但蓝玉打击的是鞑靼为主的北元正统,哈什哈可是瓦剌王,而鞑靼的阿鲁台等人休养生息多年,也恢复了元气,他们一旦闹事,可不好对付。 盛庸清楚,若没有朝廷的旨意,哪怕是大宁打烂了,自己都不能离开大宁,否则一个弃城而逃的罪名,一定会让自己全家老小都见太祖爷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要在大宁大打一场,那就必须有关内的全力支持。 毛整提议道:“盛都司,往年中胡虏进犯,皆是宁王带骑兵精锐,克敌百里。此番情势危急,何不遵朝廷规制,将兵权交给宁王指挥?” 毛整见此,当即闭嘴。 盛庸是可以理解毛整的,他提出让朱权率领军队作战,并不一定是他与宁王存在利益关系,而是因为宁王是真的凶猛,曾几次带兵冲杀敌阵,手舞马刀砍杀胡虏,敌人为之丧胆。 在这种危急之下想到朱权,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 若说朱权没有在其中发挥作用,盛庸是绝不相信的。 ps: 七月份,惊雪尽量多更新,还请有票的兄弟多支持,惊雪谢过。 朵颜卫。 哈儿愤怒不已,高声道:“明廷先是在我朵颜卫中安插奸细,刺探情报,又是在那林外伏击我部,斩其头颅,此仇不报,无颜面对朵颜军士!” 天力都更是抽出腰刀,直指长空,对脱鲁忽察儿道:“兄弟的血绝不能白流。属下愿为先锋,踏破大宁,屠城十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脱鲁忽察儿十分清楚朵颜卫、福余卫的实力,也清楚瓦剌、鞑靼的野心,现在朵颜卫保存着实力,瓦剌与鞑靼都不会轻易将目标对准自己,可一旦陷入衰弱,那他们将放弃所谓的结盟,将血盆大口张过来。 “可兄弟们都在看着……” 脱鲁忽察儿严肃地看着沐泽善等人,喊道:“我可让你们失望过?” 确实,虽然这些年来朵颜卫依附于明朝,但脱鲁忽察儿励精图治,不断吸纳人口,便吞并了泰宁卫,让福余卫俯首帖耳,真正达到了朵颜卫最强。 相信他! 脱鲁忽察儿看着留在帐中的哈儿,道:“他们喊喊也就是了,你就不需要再掺和了吧。” 脱鲁忽察儿很理解哈儿,这些年来的蛰伏,让朵颜卫变得强大起来,而年轻一代正在崛起,老一代的地位受到冲击,若不能在观点上与其保持一致,很可能会影响其地位。 脱鲁忽察儿端坐着,目光盯着一份羊皮舆图。 “在最初预计中,哈什哈东征的可能并不大,一是帖木儿帝国虎视眈眈,随时有进军可能。二是瓦剌的马哈木是一个野心家。现在哈什哈来了,我们如何应对?” 哈儿担忧道:“可现在这只老虎很凶猛,狼即使不是他的朋友,也可能会听从他的驱使。若哈什哈一定要让鞑靼进军我部,联手夺取大宁,继而侵蚀辽东,该如何是好?” 哈儿担心的正是这一点,没实力很容易被人当枪使,打到最后,即使是拿下整个辽东与关外地区,朵颜卫又能剩下多少人,到时候这一片山河,还不是被瓦剌与鞑靼占领。 哈儿看着奸笑的脱鲁忽察儿打了个哆嗦,他这是在钢丝绳上腾挪啊,一手握着瓦剌、鞑靼,一手握着明军,合适的时候,左手刀打右手枪,不合适的时候,右手枪打左手刀…… 哈儿说道。大宁城中不是还有宁王?” 脱鲁忽察儿合拢起羊皮舆图,走向哈儿,沉声道:“笼子是关不住猛兽的。” 门外军士喊道。 脱鲁忽察儿连忙打开,看过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道:“宁王计谋无数,是个厉害人物,他给我们出了主意,即使是哈什哈、阿鲁台-联手压境,也不会匆促之间进军大宁与辽东。” 哈儿有些惊讶。 时间对于他而言,是极宝贵的。 山西,太原。 “何事如此慌张?” 周孟简神情急切,以很快的语速说道:“常百业去了府衙。” 周述提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了几口,哈了一口气,道:“常百业带来消息,说瓦剌准备攻取大同,为首的便是瓦剌中的厉害人物马哈木,兵力为两万。” 胡濙霍然站了起来。 “还有更严重的消息!”周述看着胡濙,一字一句地说道:“据说,哈什哈已带精锐东征,目标是大宁与辽东!” “明日报暂不刊印,等我们回来再说。走!” “见巡抚!” 布政使司内,茹瑺召集了布政使丁景福、山西都司刘贞、同知王仙、祁连山,紧急磋商军情。 常百业严肃地说道:“此番情报乃是商队探寻所得,若诸位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探查。” 常百业冷着脸,站起身来对茹瑺拱了拱手,道:“常某虽是商人,但也是大明子民。如此重要情报自不敢隐瞒,也不敢虚报。消息已是传到,常某告辞。” 杨溥答应,刚将常百业送出大门,迎面就碰上了胡濙等人,不由道:“胡主事此时来,怕也是听到了消息。” 杨溥想了想,道:“我去问过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