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出许远。 钱三斤呸了一口,道:“老子破的是衣服,不是裤子!” 王草头有些着急,连忙说道:“这是好衣服,干净的很,我们都洗过的,没有脏东西。” 张望听得连连点头,询问道:“衣服什么价?” “两百文,太贵了吧?五十文!” “啊?” “我怎么感觉有点亏,能不能十文一件?” “得,给我来三件。” 王草根顿时瞪大眼,看向自己的弟弟王草头,你丫的怎么偷懒,没给洗? 王草根连忙说道:“那什么,这个衣服可以便宜点,十文钱,就十文钱。” 王草根瞪大眼,该死,怎么就把那些破衣服给洗掉了呢,要是留着,说不得可以抬抬价,这人的品味,咋就这么难捉摸。 待回到湖畔,钱三斤将衣服换了,然后穿了出来,对扇着芭蕉扇的冉二爷显摆道:“十文钱一件衣服,咋样,划算吧,张望那个瓜怂,可是五十文钱一件。” 钱三斤不解地转过身去,冉二爷走近了仔细看清之后,蹬蹬后退两步,猛地蹲坐在地上,一脸惶恐地喊道:“快,快点去喊冯御史!” 吴海听到动静,不由也溜达过来。 齐王反,速报朝廷! 钱三斤感觉自己几乎被吴海给提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一脸的惊恐,喊道:“你,你要是相中了这件衣服,我——卖给你就是,五十文钱……” “把他放开!” “吴海,你娘的为了一件衣服要我的命吗?” 冉二爷猛地看向钱三斤,以不可拒绝的口吻道:“把衣服脱下来,立刻!” 吴海盯着冉二爷,戒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冉二爷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安稳过日子,莫要追问我了。这衣服是从贩卖旧成衣的游商手中购置,当务之急是先找他们问清楚,这血衣从何而来!” 王草根、王草头数钱数到手抽筋,正在草堆里乐呵,畅想着回到家里建一个大院子,至少要有个篱笆墙的那一种。 吴海追赶而至,检查着独轮车上的衣服,又找出了两件洗掉大半血渍的衣服,对沉浸在数钱乐趣中的两人问道。 王草头学聪明了,直接喊道。 “这衣服从哪里来的?” 王草根站了起来,看了看之后,作恍然状:“这是我们在济宁收来的……” 吴海一掌下去,独轮车的车邦顿时裂开,一块木头被硬生生打断。 吴海杀气凛然。 “我,我们是在青州府城外捡来的。” 吴海突然看向王草头,问道:“这是你弟弟?” “来人,把他弟弟给我打死!” “哥,救我,救我。” “我说我说,我们是在青州城外的乱葬岗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 吴海举起手,安全局的两个人朝着王草根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吴海走到哀嚎的王草头面前,说道:“现在你哥哥被打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这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说!” 王草根蜷缩着身子,心头恨得牙痒痒,自己这个弟弟该不会是想要自己的命吧,你倒是说话啊,光哭做什么,再哭下去我都被要人打死了。 吴海确定了情报,再联系血衣上写的“齐王反”三个字,想来也必然与青州脱不了关系,安排人手将两人扣押起来,送至济宁衙门,自己则快步跑出马踏湖,在树林里牵了一匹马,飞奔而去。全局千户血手阎罗庞焕。 吴海顾不得礼仪,上前紧走几步,就喊道:“庞千户,青州有变,齐王可能造反!” 吴海从怀中取出血衣,递了上去,庞焕接过之后,看到了那醒目的大字,吴海连忙解释,说明来历,道:“王氏兄弟已被关押至济宁城衙门内,此事交给千户,我就先回马踏湖了。” 庞焕没有留吴海,而是第一时间召集两位副千户,询问青州事宜,待听闻青州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来文书,而无人员往来时,庞焕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按照之前消息,应在莆台。” “等不了!第一组人员马上出发,三日内抵达京师,将消息报给上面!第二组随我一起去浦台找寻汤镇抚!” 青州,齐王! 齐王府。 要知道朱允炆自登基以来,那是相当勤勉,时不时还会在武英殿打个地铺,朝廷重要奏书基本上不会超出两日时间就给处理掉了。 时机成熟了! 侄子啊,你根本就不配坐在那个宝座上,还是看叔叔如何坐在奉天殿,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吧。你的柔弱与仁慈,只会毁灭了帝国的血性,我们要征伐,要彻底消灭北元,要建立万世不朽之功业!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一个不是堂堂正正的汉子,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英雄?老爹朱元璋是汉子,是英雄,怎么轮到孙子辈,反而成了软蛋,登基两年,不就是打了几个安南逃兵,沿海几个贼寇,何曾发起过一次征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