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其他选手都射完,陆陆续续离开,这才打起精神。 坤帖木儿将目光聚焦在了石武恒身上,嘴角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意味。 马哈木将目光瞥向东面,折兀朵在那里,他用简单的手势告诉了自己,那七个人之中,年龄最小的少年是也孙台带来的人。 马哈木沉思着,但似乎与情报不符。 如此年少之人,是以什么身份取得见哈什哈的资格? 马哈木握了握拳头,自从自己父亲被杀之后,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现在的自己,还要隐忍多久? 坤帖木儿喊道。 坤帖木儿笑意盈盈,道:“绰罗斯部日渐强大,我观你所派之人竟无一脱靶,可见实力不凡啊。你是一个有大才的人,不如我将妹妹许配给你如何?” 哈什哈看向马哈木的目光也变得冷厉起来,原本欣喜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阴沉。 你在这里套近乎,还是套你妹的近乎,要不要脸,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妹妹已经嫁人了,他男人还没死呢! 我女人可是正牌的北元大汗的亲女儿萨穆尔公主,买的里八剌再不好,起码也是草原上公认的大汗,你一个傀儡的妹妹也配? 马哈木与坤帖木儿关系不错嘛,他们关系好,这是想干嘛? 想要把我马哈木干掉,然后马哈木当丞相是吧? 看来,自己的眼睛也不能只盯着鞑靼和朵颜二卫,还得留意下这头善于隐忍的恶狼。 傀儡吗? 有这一层身份在,是谁都需要给自己一些面子。 那达慕大会,最好的用途不就是如此吗? 只要哈什哈与马哈木斗争起来,打起来,呵呵,就算不能让哈什哈死,也足以牵扯他不少力气。 马哈木正站在薄薄的冰层之上,马上就要掉到冰窟窿里面去了,为了挽救自己,也为了不使瓦剌陷入内乱,马哈木站了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令人心头不安。 这一击,震惊了所有贵族。 马哈木傲然道:“马哈木的事,一切由丞相说了算,岂容他人插手!若丞相认为我做得不对,那就将我斩杀于此!” “大汗,马哈木之妻乃是上一任大汗嫡女萨穆尔公主,身份高贵,而且还刚给马哈木添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就要给他安排婚事,实在是不合适,不合适啊。” 小样,在我面前耍阴谋,等着瞧! 除非…… 坤帖木儿起身,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带人走了,不走也不太好,顶着一头瓜瓤毕竟不是什么好形象。 台下无数人欢呼。 对于台上的明争暗斗,这些牧民是不清楚的,也没有关注。 这一幕落在阿鲁台、也孙台等人眼中,却显得极为扎眼。 堂堂大汗,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各地贵族瞩目之下,竟然被人用一个瓜给砸了脑袋,这不是放肆,而是以下犯上,是造反! 但和哈什哈一样,自己也需要一个牌坊,只可惜这个牌坊跑到了帖木儿帝国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本雅失里是害怕被干掉,还是沦为了帖木儿的棋子。 派遣了那么多人去寻找,但现在还是杳无音信,既然如此,那就多派一些人去,在哈什哈忙着那达慕大会,不能分身的时候…… 箭矢破空,穿过空间,射中靶心,嗡嗡震颤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的清晰。 船缓缓靠岸,千户孙栋先一步上岸,推开了想要招揽生意的伙计,又有两名安全局之人上岸,却没有停留,融入到了人群之中。 朱允炆微微点头,看着素衣难掩气质的宁妃,道:“走吧,既到了镇江,总要看一看这里的风光。” 朱允炆拉着宁妃,走出了船舱,此时太阳已偏西,毒热已过去,但空气中还弥散着热气,侍女给宁妃打了遮阳伞,一个护卫想要给朱允炆打伞,却被拒绝。 朱允炆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前走去。 镇江是一座十分特殊的城池,处于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上,北面是扬州。城北有金山、焦山、北固山,山虽不高,却成掎角之势,俯瞰长江,而在三山之后,则是一马平川 从战争的角度来看,镇江是一座天然的堡垒,谁若是试图从北面入侵镇江,必然会遭遇居高临下的打击。而从镇江向北,则可以直接威胁扬州,甚至可借运河之便,向北进军。 虽然国内太平,外无战事,但朱允炆始终都在盘算着大明卫所的削减与调整问题。 而原来一些临时性卫所,则转化为了固定卫所,并成为了弹压地方的重要力量。 特别是一些地方的卫所数量不少,却没有多少用处,这让朱允炆很是头疼。 湖广说到底还是腹地,虽然山高林密,出过不少绿林与英豪之人,但也不至于养那么多卫所吧? 卫所不平衡,是一个大问题,涉及到各地都司利益,涉及到军士利益,轻易又不好动,但又不能不动。 强干弱枝的后果,那就是边关挨打,朝廷告急,加征民赋,天下大乱。前宋就是这样捯饬的,不过宋朝,好像弱了枝,也弱了干…… 想要长久,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强干壮枝。 宁妃并不清楚朱允炆的打算,放下了担忧,满心欢喜地陪在朱允炆身边。 丛佩儿长在山东,鲜有游览盛景的机会,见此处风光如此,不由忘记了晕船痛苦,笑道:“这里的风光远胜京师。” 丛佩儿没有反驳,只看向朱允炆,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看山,还是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