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过陈瑄之事后,朱允炆又翻看了几份奏章,不痛不痒,并没有多少大事。 杨士奇在国子监干得不错,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各类学科的重新编排,在经史子集课程之外,分设了数学、商学、农学、地志天文学、兵学、医学等。 杨士奇还天才地提出了一个构想,将国子监六堂改设为下三堂、上三堂。 上三堂,修三年,深解四书五经,掌握更高数学,精研两门杂学。 可在京师之中,它没府州县学,只有国子监…… 小学直接升大学是不合适的,而杨士奇提出的下三堂,在朱允炆看来,便是中学一级的存在,嗯,国子监附中。 无论是洪武时期的国子监祭酒宋讷,还是张显宗,亦或是后来的程师周,他们对国子监的管理,那就是循规蹈矩,虽有革新,但总逃不出抓纪律、抓典型,真正体制上的变革,没有出现过。 杨士奇的奏折最后,内阁解缙的批示是:善。 心肺复苏救人(一更) 十里秦淮的“龙头”,便是东水关。 这里的“券”,并不是买东西的优惠券,而是大家经常看到的“偃月洞”,类似于桥洞。 东水关是进出京师的水道要地,繁华已久,无数船只停留此处,鳞次栉比,铺满河面。 一艘中型河船靠岸,两位年过四十,背着木匣的中年人下船上岸。 “郁兄,这便是京师金陵了啊。” 郁震抬手拍了拍并不明显的肚腩,看着雄伟、繁华的东水关,赞道:“看来破败已成过去,如今这世道,日益昌盛,此乃国之大幸。” 匡愚张望着,眼前似乎只有商贾、士民,并未见有破落之人。 郁震颇有深意地说着,然后转过身去。 “看如此多房舍,少说也有上万人吧。” 郁震微微点头,道:“匡兄,此时还想直接去国子监报备?” 郁震欣然答应。 这里名为扇骨台,看似很好听的名字,实则算是困顿之地,这里的百姓以制作扇子为生,平日里生活算不得好。 若不是灾民入京师,扇骨台也只是荒凉之地,隔着对岸的繁华,隐藏在黑暗之中。 郁震、匡愚走入一个屋舍之中,打量了下房间,虽是简陋,好在有个床榻,风雨吹不进来,加上空间还算是大,住三四个人并不觉拥挤。 匡愚询问道。 年近花甲的梁伍站了起来,询问道。 郁震、匡愚侧开身,请道。 前面房舍的草席帘子被拨开,壮实的铁牛走了出来,见郁震、匡愚气度不凡,颇为自信,便忙回屋里,将儿子抱了出来,喊道:“神医,救救我儿。” 郁震也没有推辞,看了看孩子的脸色,翻开孩子的眼皮,也没有把脉,便起身说道:“这孩子是在江上开始吐的吧?” 铁牛即震惊也惊喜。 “当真?” “哈哈,若出了问题,尽管去国子监找我,我名郁震。” “谢谢神医。” 郁震、匡愚在灾民中走动,把脉问诊,开方治根,直至天色黄昏,两人疲倦地走到清水塘边,相视一笑。 匡愚肃然道。 “原是如此,皇后仁心,关照百姓,皇上又下旨营造居所,以工代赈,郁兄,匡某行医二十年,可是头一遭看到如此安民之策。” 听闻父辈说起,元末灾民无数,生病了,只能看天意,熬过去你就活着,熬不过去就死。 没钱,想都别想。 就在两人感慨朝廷政策的时候,一声“噗通”声便传入耳中, 水中,一个扎着鞭子的小脑袋扑腾着,刚冒起来,便沉了下去。 匡愚急忙喊道,连忙跑了过去,等到了近前时,又有两个孩子跳到了湖里,明显是想要救人,却不料自己没多少水性,加上水深,也开始呛水。 郁震拦住其他孩子。 郁震看着岸边的两个孩子,只有十三四岁,两人明显喝了不少水,再晚一点,怕也会沉入水底。 清水塘的水面变得安静下来,让人十分不安。 “欢欢!” 一旁的百姓连忙就近找了一口锅,郁震将锅倒扣在地上,然后扶着女孩,将女孩的肚脐与锅脐对着,以俯卧趴在锅上,匡愚抬着女孩的头,郁震双手按着女孩的后腰,一发力,女孩噗出一口水。 匡愚扶着女孩躺在地上,抬手检查着女孩的气息,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女孩,一脸的悲戚。 匡愚心痛,若是自己先去救这个女孩的话,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欢欢——” 匡愚感觉眼前一晃,不由微微抬起头,只见一位清绝秀美的女子将妇人拉至一旁,一位二十余岁,儒雅中透着威严的年轻人,俯身在女童身旁,食指与中指并拢,感知着女童的脖颈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