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刚面带惊惧之色,犹豫了下,咬着牙道:“大人,在这定远城,还有一座山!” 郁新眼神一亮。 谢刚咬牙道。 “不知。” “大人,小子当真不知,古今先生神秘莫测,就连到访县衙,也只是夜间披罩黑衣而来,其真实身份小子属实不知,只有知县与县丞见过。” 雄武成皱着眉头,对于一县而言,知县是主官,那贰官便是县丞,主簿只能算是佐贰官。 “不用问了,顺着一条线查下去,总会找到这位神秘的古今先生。” “哪一条线?” 郁新只说来一个字:“粮。” 对啊! 自己竟然因为知县、县丞两人的死,差点被带到阴沟里。 “暗中查探。另外,去万春楼安排酒宴,本阁亲邀定远乡绅前来赴宴,他们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本阁,呵呵,那就说明这定远士绅已经不是朝廷的人了。” 雄武成点头,转身去安排。 “鱼上钩了。” “吴远叔,这一条不是我想要的鱼。” 吴远看着瞿佑又挂上了鱼饵,抛入河中,笑道:“大人,今日有文章可作,作不作?” 瞿佑平静地问道。 瞿佑看向吴远,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道:“我们只是研磨之人,能作出文章的,还是那些拿笔的朝廷重臣啊。” 吴远请示道。 吴远用拐杖捣了下地面,咚咚两声,道:“晓得,只是我担心他们以权压人,强行勒夺。” 瞿佑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万春楼,热闹。 人到菜齐,见礼寒暄之后,郁新单刀直入:“按朝廷赈灾之策,怀远难民暂迁定远,以待洪水退去之后,再回乡整顿。如今定远备灾粮被知县发卖一空,想要安顿难民,需要诸位鼎力一二。” 黄子澄见状,沉声道:“朝廷也不让诸位损失,可以用一两银子一石米的高价来收购,如此,诸位还有什么不满意?若是有人伺机囤粮不卖,意图将米价抬到更高,可是得不偿失。” 士绅中左右看了看,吴远叹了一口气,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道:“吴某乃是定远一粮商,只是诸位大人来得不巧,前段时日,京师于金水门外兴建粮仓,我等见有利可寻,便将多余粮食悉数发卖京师,当下实属无粮可卖,若大人不信,可入宅搜寻。” 邱大来侧身道。 至于原因,郁新也可以揣测一二。 而对于两人的老家定远,清算自是不轻,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虽说这些人不敢公然对抗朝廷,但他们若不配合救灾,朝廷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这种事,流民可以干,朝廷却是不能干的。 若此例一开,任何官员都能找到借口,夺走士绅家里所有的财产!而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也必然会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到时候免不了出大乱子。 但看这些人镇定自若的样子,恐怕粮食都已经藏了起来,想要找到证据怕不容易。 听着雄武成赤裸裸威胁的话,士绅们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倒是一个问题,虽然家里养了几条狗,但干不过数千难民啊…… “大人,我等手中确实无多余粮食,大家也知朝廷急需用粮赈灾,所以昨日已安排人去周围府县购置粮食,可想要运来粮,需要五六日……” 雄武成豁然站起来,喊道:“五六日还需要等你们?朝廷粮食也送过来了!雄某在这里便直说了,今日谁不答应出粮,死一个怀远百姓,那安全局便会一直盯着你们,直到你们下葬!” 吴远、邱大来等人变得不安起来,若是余生被安全局盯上,那想要办点事,就太难了。 郁新安静地看着,并不作声。 雄武成是武夫,还是安全局的武夫,事情闹再大,也不归自己管,哪怕是他干掉了这群人,自己也无所谓,顶多增加一些灾民,一起救灾而已。 若这些人太过分,无视百姓生死,那郁新也不介意以丢掉乌纱换一次雷霆手段,到时以死谢罪天下。 “你可盘买多少?” “眼下尚无法定论,百姓都知四处遭灾,粮食是立身之本,想来愿意发卖的不多,凑个五石左右,应该还是可以。” 郁新微微摇头,五石? “五百石。” “五百石恐不可能。大人也清楚城中情况,若真能购置如此多粮食,大人又何必设宴于此?” 郁新起身,环视一圈,道:“若是你做不了主,就让你的主人来。” “吴老,怎么办,朝廷这是要做土匪啊。” 吴远咬了咬牙,哼道:“土匪抢粮食,也得找得到粮食在哪里!我等家中存粮不过一月,纵他们搜查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我就不信了,没粮食他们能挺下去?” 邱大来压低声音,狠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