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上前一步,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担忧,说道:“若新军之策再不入三卫,我们将再无机会。可一旦新军之策入三卫,我们的机会,也将极为渺茫。” 朱高煦不满地喊道。 “向南,是耿炳文固守的真定、保定、河间,向东是瞿能、徐凯把控的山海关、开平、临清一线,向西是武定候郭英控制的大同,向北又是不毛之地。以当下三卫的军心与战斗力,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没把握。” 金忠的话,让朱高煦很不高兴,认为金忠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朱棣说道:“父王,只需给一万兵马,我定夺下北平城。”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呵呵,本王这个侄子,好的很啊。” 朱棣哀叹一声,疲倦地说道:“罢了,引新军之策入三卫,静候机会吧。若苍天眷我,必有转机。” 丘福低声通报。 “没有卫队。” 朱棣目光幽森,起身下床。 主殿。 朱棣冷着脸,挥袖,将桌上的茶碗扫在地上,厉声说道:“体谅?张玉虽是元朝降将,却归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在捕鱼儿海战役中,更是威名赫赫,又曾随蓝玉征讨远顺、散毛诸洞,为太祖器重,任安庆卫指挥佥事。” “莫要说什么挑唆士卒对抗朝廷,便是一句不忠于朝廷的话都不曾说过。何来谋逆?平安,你若拿不出证据来,休要怪本王奏报京师,问你失察、纵兵、污蔑之罪!” 说完,平安施礼,大踏步走了出去。 平安听到了动静,但却没有回头,出了燕王府,直奔都司衙门,下令北平府戒严,没有都司命令,任何军队不得擅自调动;命令盛庸带兵三万,盯紧燕王三卫,一旦有异动,无需请示,可直接动手。 张昺对于平安的行事方式很是不放心,提醒道:“若没有朝廷许可,万万不可动用大军,清绞三卫,更不可围困燕王府。” 其下场,也可预料。 平安清楚这个道理,但更明白,对付朱棣这种厉害人物,要么不动手,要么就直接干死,拖得时间长了,那死的人,便是自己。 平安清楚此时局势复杂,写完奏报,刚想以八百里加急送出,盛庸却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惊疑不定地喊道:“不好了。” 盛庸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略显惊慌的张昺,还有镇定冷峻的平安,连忙说道:“燕王,燕王,他疯了!” 张昺一脸疑惑。 怎么说是燕王疯了? 预判了你的预判 一位披头散发,身着单衣的中年人大呼小叫地跑过街巷,高声喊道:“热死本王了。” 北平官吏市民见此,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很多人都看到了。 曾经威风凛凛的无敌统帅,如今成了令人扼腕叹息的疯子。 “疯,呵呵,我可不相信。” 张昺有些拿不准,说道:“如此猎猎寒冬,单衣不能活的日子,燕王竟认为奇热无比,屡屡跳入冰河降温,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张昺仔细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但难保……” 张昺吃惊地看着平安,问道:“你如何有这等把握?”知未来。但如今,我信了。我们的皇上,他以天才的智慧,洞见到了今日局面!” 张昺不解地,打开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看了一眼,顿时惊讶地站了起来,手哆嗦地看着平安,问道:“这,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盛庸连忙抢过信,看过之后,也瞪大双眼,盯着平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多月前,大明安全局的人抵达北平,将这一封密信交给了平安,并告知了朱允炆的意图。 倪琼等人叛出三卫,便是大明安全局的功劳。 【策反之下,阴谋暴露。燕王为寻避祸,必行疯癫,以博同情,以待时机……】 而当下的时间,是十一月二十一日!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能力! 尤其是朱允炆所用的字眼,是“必行疯癫”,而不是“或行疯癫”,这说明,朱允炆有着十足的把握。 杀人无数的朱棣,怎么可能会疯? 可现在,平安却如张昺、盛庸一样,在震撼之中无法自拔。 朱权正在书房看书,冬日里,并没有多少军务。 再说了,现在的蒙古,还不敢大规模窥袭大明。 大明政治上的敌人,在十年前便消失了。 都指挥使房宽巡哨城内,突然见奏报骑兵奔驰入城,连忙命人拦下,询问之后,脸色大变,连忙拿着急报奔向宁王府。 房宽匆匆推开门,寒风卷入房中。 “是北平府发出的急报。” 朱权有些意外,抬头看向房宽,接过急报,说道:“北平府的急报,怎么发到我大宁府了?” 房宽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