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摇晃着脑袋,嗓子里尖尖的发出嗯声。????小内侍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身段极好的戏子,心里想着今夜恐怕这戏子定是要有福气能去侍奉干爹的。
南京镇守太监陈洪则是伸手拍了一下小内侍的脑袋。
“好看?”
小内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陈洪冷冷一笑:“那今夜就叫她去陪你睡觉?”
小内侍立马浑身颤抖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干爹饶命,儿子不敢。”
陈洪冷哼着眯起双眼,朝着屋子里挥了挥手。
旁边的曲声立马停下,偏室里有人影晃动,很快便消失不见。
而那起舞唱曲的戏子,也已经是如同飘一般的退出到屋外。
陈洪这才低头看向跪在脚下的小内侍。
“人生在世,要的就是一个胆大。”
“卵子没了,便连这个胆子也没了?”
小内侍跪在地上低着头,全然不敢抬头与陈洪对视。
南京城里。
至少在这座皇城里,镇守太监陈洪那就是王法!
见小内侍不敢开口。
陈洪这才摆了摆手,向后靠在椅背上,眯着双眼:“说吧,外头又生出什么事了?”
小内侍跪在地上闻言立马向前爬了两下:“回干爹的话,是京里来的消息,说是那位严绍庭元宵后便会以总理江南六省钱粮仓储之事,坐镇南京,提督军务,巡按地方。”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思考着今日该如何继续享乐的陈洪,立马坐正了身子。
他低头看向小内侍,沉声道:“京中可还有旁的消息?老祖宗怎么说?”
小内侍摇了摇头:“京中消息方才传过来,更多的消息恐怕还要等一等。老祖宗那边也没有发话,不过听闻陛下身边那支从京营过去的近军会派一个总旗的人与锦衣卫一同护卫这个严绍庭过来。”
陈洪立马眯起双眼,脸上露出审视思量的神色。
许久后。
陈洪这才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主子爷和老祖宗让咱们来南京,那就是为了让咱们能替主子爷守好南京。眼下开年了,告诉下面的人,都收收心,把手和脚也都收起来,到时候若是闯了祸,莫要说爷爷不帮他们说话!”
小内侍立马点头领命,而后又小声道:“只是城里那些人……”
陈洪顿时双眉竖起:“咱们是宫里过来的!咱们听的是主子爷的话!做的是主子爷交代的事!”
小内侍肩头一颤,脑袋愈发的低。
“儿子明白。”
“儿子这就交代下去。”
陈洪嗯了声,却没有重新坐下,只是看着小内侍快步退出,眼神也渐渐变得悠长起来。
直到外面不见人影。
陈洪这才冷哼了一声。
“总理六省钱粮仓储?”
“倒要看看有些人会不会先慌起来了……”
伴随着说出的话,是一阵充满期待的冷笑声。
同一时刻。
南京城里的留守司守备衙门。
几名身着甲胄的军中探马斥候,压着腰间的佩刀,快步走进留守司守备衙门里。
自成祖北迁,又在南京城里留下一整套朝廷班底,作为陪都。
南京留守司守备衙门,就成了执掌南京兵马的最高衙门,统领南京城五军都督府,节制诸卫所。
入得衙门内。
官兵们熟门熟路的寻到了公堂旁的公廨。
向着里面瞅了两眼。
守卫的官兵立马躬身抱拳道:“回禀侯爷、伯爷,京师急讯。”
屋内。
此刻正坐着两人。
分别是临淮侯李庭竹、丰润伯曹文炳。
两人都是南京守备衙门的佐贰官,也各在南京五军都督府另有官职。
见到官兵来报。
临淮侯李庭竹开口道:“京中何事来讯?”
官兵回道:“年前京中御前会议,皇上钦点太子宾客严绍庭总理江南六省钱粮仓储,提督南京军务,巡按地方,元宵之后便将启程南下前来南京。”
这话一出。
屋内,便只剩下那一壶茶水不断的发出沸腾的声音。
李庭竹和曹文炳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外和震惊。
曹文炳则是直接说道:“此事还得要公爷知晓才是。”
李庭竹亦是点了点头。
“该让公爷快快知晓此事!”
两人很快就取得了统一的意见。
而他们嘴里的公爷,正是如今的南京守备、大明魏国公徐鹏举。
魏国公府。
可以说是当下南京城里第一勋臣人家。
而徐家也几乎是历代南京守备的不二人选,朝廷历来也多以魏国公府坐镇南京守备,与京中派出的守备太监一同看守南京。
只是今日。
徐鹏举并不在守备衙门。
两人将官兵遣走,又让人去寻魏国公徐鹏举,随后两人便将公廨屋门关上。
曹文炳脸色紧绷,不免担忧道:“这个时候朝廷忽然有此任命,恐怕来者不善啊。”
李庭竹点了点头,却没有急于开口说话。
在他眼前的丰润伯曹文炳,乃是原丰润伯曹松之子,只不过曹松前些年就去世了,于是爵位便由曹文炳继承。
说起来。
曹松还是前一任南京守备。
虽然只干了一年。
而魏国公徐鹏举自正德十六年出任南京守备后,如今已经是第三次执掌南京守备衙门。
听到曹文炳的话。
半响后,李庭竹才嗯了声:“这个严绍庭经济一道颇为出彩,只是陛下又让他提督南京军务,却是有些让人猜测不透了。”
曹文炳撇了撇嘴:“若是只为助长声势倒也无妨,大不了到时候咱们配合着为他说说话,可要是他当真拿着提督南京军务,插手咱们这块地,那……”
会如何,曹文炳没有往下说。
但李庭竹却听明白了,点点头嗯了声。
南京。
是大明的南京,但更是他们这些留守南方的勋臣的南京城!
别看南京城里各部司衙门样样齐全,以陪都自居,执掌南方一应事物。
可不要忘了。
大明朝的起家地在哪。
更不要忘了,当初留守南方的勋臣们,这么多年又发展到了何等地步。
半响后。
李庭竹才面上含笑的说道:“既然严宾客提督南京军务,那就让下面的人最近都操练起来,到时候也让严宾客瞧瞧咱们南方将士的悍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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