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酒劲儿真大……我的头好痛、疼疼疼——嘶,你们是谁?” “你、骗、了、我——” “我想起来了!这酒、这脸、还有这该死的绳子——你是云老三那个龟孙的后代!” “明的打不过就来阴的,居然还用女□□惑我!呸!卑鄙、下流!无耻!” “哪里来的女色?”他接过白飞鸿递来的手帕,拭去唇上的胭脂,“我是男的。” 常晏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本来还打算他不行的话我自己上呢,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争气啊……女色?您配吗?” 作为在场唯二的女色,她决定保持明智的沉默。 而荆通就是在这时走进了洞窟之中。 而天魔的怒火顿时调转方向,直直冲向荆通。 白飞鸿下意识看向荆通,只见这位平日最为暴躁易怒的峰主,此刻却并没有一点怒意。他只是冰冷的看着天魔,像是在看一条臭虫。 “哈、你是怕了吧?”天魔面上狞笑更甚,獠牙闪动着危险的寒光,“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唔!” “别以为这种无聊的激将法能对我奏效。”荆通无视了那句八成男人都会被激到的激将法,眼神如同坚冰,“我若是受了你的激将法,在这里放开捆龙索,你根本不会同我单打独斗,恐怕会当场杀了我的弟子,再抓一两个做人质,迫使我束手就擒,或者放你离开吧?” 但荆通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他在捆龙索上又加了三重禁制,直逼得天魔连化作龙身都不可能,一身龙鳞硬生生被禁制尽数压下,只余下一张憋得发紫的脸,凶暴又狠毒地瞪着荆通。 他顿了顿,神色中多了几分晦暗之色。 白飞鸿看着天魔,低头称是。 她又看了一眼荆通。 荆通曾经是前任瑶崖峰主最宠信的弟子,却并不是继承诛邪剑意的继任者。继任之人,本是他的师兄。 少年荆通孤身闯入剑冢,夺得杜恶剑,千里追凶,最终将自己的师父斩于剑下。继承了诛邪剑意,也继承了瑶崖峰主之名。 “敢问荆真人,这名魔头,贵派打算如何处置?” “非常遗憾,以我的诛邪剑意无法斩下这孽龙的头颅来。” “我想,我们应当将他押去昆仑,再联络少海云家,共同商议如何镇压这孽龙。不知剑阁方面以为如何?” “也好。” “终究是昆仑与蜀山交界之地……让村民安安心心也好。” 天魔奋力挣扎起来,却被荆通一剑柄敲中后颈,不甘地委顿下去,再也无法挣扎,只能用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 村民们涌到了村口,既是为了感激他们为村子除了一害,也是为了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河伯、真正的魔龙的模样。 “我苦命的丫头啊——你看到了吗!老天开眼了啊!” 以村长为首的一干老人,更是齐齐向他们跪了下来,热泪盈眶,在黄土地上不住地磕着头。便是白飞鸿他们连忙去拦,也拦不住这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便不必了。”荆通弯下腰,将老人从地上搀扶起来,“与其费事为我们建这些,不如为那些死去的姑娘孩子供奉些香火,希望他们的魂魄走得顺遂些,来世的福气也厚一些,投个好胎。” 而阿玉姑娘也挽着白飞鸿的手,硬是塞了一大包红枣桃干在她怀里。 白飞鸿倒也不推辞,收在芥子里,便也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玉姑娘艳羡地看了一眼她的芥子,摸了摸头,露出一个爽利的笑来。 白飞鸿拍了拍她的手,诚恳道:“你可以试一试。昆仑墟今年会有一轮入门大选,蜀地也有剑阁的入门试炼,我认为你都可以前去,不管中不中,都是一次宝贵的经历。” 白飞鸿对她笑笑:“嗯,我等着。” “阁主的意思是,人就姑且交给昆仑。”张真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天魔,“既然此事是昆仑子弟出力最多,剑阁也不好争功。如何处理,便由昆仑墟与少海商议便可。当然,若是有用得到剑阁的地方,剑阁自然也当出力。” 荆通点了点头,也是一拱手。 他转过身来,招呼几名弟子。 白飞鸿应了一声“是”,便要转身离开。 “奇怪——”阿玉姑娘说,“白姑娘你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下一刻,她便看到,那彗星的真实面目。 不,那剑身原本是澄净的银白,只是被过于浓厚的魔息所侵染,变成了不祥而凶煞的黑。 与此同时,在她的视野之中—— 那一瞬间, 白飞鸿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的眼中, 只余下那柄破空而来的魔剑。 只一剑, 便带来无可转圜的噩梦。 而那一次, 便摧毁了她整个天真蒙昧的少女时代。 伴随着贯穿神魂的战栗,那个名字涌到了她的唇边。 白飞鸿喃喃。 剑光坠地的瞬间,天地为之动摇, 风云为之变色。那一剑的余波是如此的强大, 大地在瞬间龟裂开来,深深的沟壑如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大地震颤, 山岳动荡, 血色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