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江队长…… “醒了?”他皱着眉,抬手搭在他额上试探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还这么烫?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 “……太虚弱了,不是这几天的事,少说病了七八天了……行,你看着点吧……谈不上危险,但也得好好养养……” 再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宋磬声轻轻点头,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 宋磬声又点了下头,以手撑床,挣扎着想起身,江凛却按住他的肩膀,道:“我来。” 床头放着个纸杯和保温饭盒,杯里盛着半杯凉透的水,江凛提起暖瓶掺了点热水,温度偏高,刚适合发烧的病人入口。 喝水的力气是有的,可他的目的就是接近江凛,大好的机会,宋磬声不想放过。 他低头喝了,一杓又一杓,一个隻管喝,一个隻管喂,小半杯水下肚,他的嗓子终于没那么涩了。 饭盒里盛着点南瓜小米粥,似乎还放了点别的什么,入口便是软糯的甜。 吃了个半饱,宋磬声便不想吃了。他喉咙难受,咽一口受一口的罪,半碗粥下肚,胃是舒服了,可嗓子难受得他冒了一脑门的汗。 “病好了再说谢吧。”江凛将杓子里的粥倒了回去,又斜着碗身,舀了杓浮在上头的稀软的米浆,道:“多少再吃点。” 江凛不看他,但不妨碍他看江凛。要仔细论,这是自相识起,他头一回有这样巧的机会近距离看他的脸。 相比其他两人,他的外貌变化并不明显,只是轮廓更加深邃,高大的身躯也比六年前更加硬朗坚实。 可灯闪抬眼本就是下意识的反应,江凛低头时,正和宋磬声的视线撞在一处。 他们相处时的亲昵已远远超过了初见时的程度,如果说同为哨兵,互相照顾,没那么多拘束倒也能说得通。但他们谁也不是装傻充楞的人,这距离,明显已经越界了。 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他没细想,也不允许自己细想,他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一样,按护士的吩咐照顾着眼前的病人,不多说也不多做,隻闷头盼着他病好。 江凛飞快低头,收拾起了剩粥与碗筷,半句话也不说,拿着东西就奔水房去了。 视线交错时的一秒钟里,江凛眼里突显的狼狈和躲闪清晰的落入他眼中。 可是,为什么? 这五个小时里,江凛除了为他做了顿饭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接触吧?再者,以实际情况来说,军营里的食堂都是定点开放的,大半夜的,他又是个病号,江凛为了照顾病人而煮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