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鹤点了结束,随后便点开了相册。 他将短短七十多秒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他才收起手机,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阴寒。 大门一声轻响,两个身着卫兵服的男人拖着一副血淋淋的躯体走了进来,可犯人身上的血甚至还不如这间屋子的血腥味重。两个卫兵将人扔在地上,敬重又肃穆地向裴野鹤鞠了一躬,道:“要将他绑起来吗?” 卫兵来了又走,浑身是血的男人早已被卸掉下巴,他手脚筋俱断,连自杀都不能,如此严重的伤势,放普通人身上怕是早死了,可他依然强撑着,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诅咒:“……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这样的诅咒,从他进监察厅的那一刻就时刻响在他耳边,他早不在乎了,他隻想早点下班,要是动作快,说不定能赶上和宋磬声吃顿饭。 乌压压的阴云与读取中的记忆一同而来。他旁观者别人的阴暗与罪恶,冷眼瞧着无辜者的沉痛与哀嚎,像是最公正的法官,不带一丝情绪地搅动着犯人的脑浆,挖出了他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审讯终了,答案已出,罪犯也已毙命。 裴野鹤坐回原位,疲惫后仰,闭眼小歇了两秒后,他再次拿出手机翻看起和宋磬声的通话录像。 他点开宋磬声的头像,恢復了一贯的无赖语气,【好饿好饿好饿,想吃你想吃你想吃你。】 【?】 【不能?我,要(爱心)我!!!】 紧接着又是两条信息: 【吃人犯法。】 黑色的车辆没有停留,在听到他吩咐时,就沿着大道径直前行, 一路行至监察厅门前。 数个卫兵手持枪械,身姿笔挺, 成两排守在监察厅的大门口, 透出一股不用言明的威压。 宋磬声按下车窗,隔着数十米的距离遥望着这座建筑, 这座少有的、特意背光建立的建筑。 白天的时候背着光, 只有日落时分才能迎来正向的太阳,倒是隐隐贴合了监察厅的成立初衷。 “刘师傅, ”宋磬声有些好奇, “那间屋子没有门吗?那是什么地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对纯稚的孩子解释什么是死亡一样, 好像总得斟酌出一些童话一样的描述,才能保护他眼眸里的纯净。 监察厅每天究竟要死多少人,才会专门在隔壁建一个焚尸区啊。而作为监察厅厅长的裴野鹤,每天又要面临多少死亡与罪恶? 旁人只看到裴首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可谁会想到权力之下的他又承担了多少? 血腥、暴虐、残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