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拒绝不了裴野鹤。 “好啊，”他笑了笑，顺手拍了拍裴野鹤的后腰，“起来去换衣服。” “可惜了。”裴野鹤转头望着窗外，厚实的窗帘将所有光遮去，他只能看到窗帘上的数道花纹。 积压在心头的情绪早在宋磬声答应纹身的时候就散去了，他将刚刚躺好的宋磬声揽入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胸膛紧贴向他的脊背，“可不可以就这样靠在我怀里睡？” 裴野鹤吻着他的耳廓，轻声道：“试试好不好？如果不行，我就放开你。”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他竟也在这样的姿势下睡了过去。 宋磬声是个很容易被身边的人感染的人，裴野鹤的好心情让他也露出了笑容，他声音温柔地说：“早安，阿鹤。” 平常也就算了， 可早上这个时间点确实不太方便，来往车辆又多， 一旦堵在路上，没半个小时基本避不开车流， 裴野鹤又不能整天变成兽型飞来飞去。 但开车毕竟不方便说话， 所以就变成三个人同乘一辆车，司机被隔音板挡在前面，后座就成了一个小而私密的双人空间。 “你说嘛，说嘛，第一个向你告白的人是不是我？”裴野鹤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一手环着他的腰， 另一手和他十指相扣， 时不时轻轻夹一下他的指头， 吸引着宋磬声的注意力。 “骗人， 你肯定记得！”裴野鹤不依不饶，“肯定是我， 你说嘛，到底是谁？” “不是我？”裴野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是我？不是我能是谁？” 一开始的吻还像是简单的亲昵，可吻着吻着就变味了，亲近的距离让呼吸交融，裴野鹤置身其中，气息渐渐粗重起来。 裴野鹤的脸因为刚才的吻而透着淡淡的红晕，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蒙着一层雾气，即便如此，他依然执着于一开始的问题，“那你告诉我是谁？” 裴野鹤不敢轻易答应，隻含糊道：“你先说。” “我不生气！”裴野鹤一把扯住他的手，将刚刚迈出车门的人又拉回车上，车门“砰”一声关上，将司机吓了一跳。 “江凛。”宋磬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第一个向我告白的人，是江凛。你是第二个。” 蹲守在门口的记者手比脑子快地按了下快门，闪光灯“咔嚓”一声响，将裴野鹤此刻的表情定格到了照片上。 年轻的小记者暗道一声完蛋，立刻躲到花坛后面开始捣鼓相机，想在裴首席发现之前将照片删了。 裴野鹤懒得关注这个小记者，他抬手拿过他的相机，刚翻了两下就看到了他偷拍的照片。 裴首席穿着监察厅的深黑色製服，灿金与深蓝交织的复杂花纹十分显眼，正一脸怔怔地望着姚氏的大门。要是放大细看，还能看到他眼里隐藏着的失落与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