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宋磬声,自然会连带着关注姚湛空的动向。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姚湛空这个工作狂丢下这么重要的会议,一刻也不能等地给他拨来电话。 可会是什么呢? 依姚湛空的脑子,他几乎从未有过现在这样落于下风、需要求人的时刻,所以裴野鹤心情很好地接起了电话,想要再讽他一句。 姚湛空说:“言听跑了,对吧?” 裴野鹤面容僵硬,矢口否认,“没有。” “操!”裴野鹤罕见地爆了粗口。 如果言听还在他手里,他是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除非言听消失在了他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才能如此笃定地叫嚣,让姚湛空随意拿人拷问。 可他一开始没有嘱咐裴野鹤,一是觉得以他的本事,言听未必能逃脱;二来,他也存了为宋磬声着想的心思,既然宋磬声不想让他们知道内情,那言听就算跑了,也是无害无利的一件事。 那头的裴野鹤收起电话便是一连串的诅咒,发泄一通后心情才好了些。 言听的确逃了,他逃得突然,甚至是在精神已经被彻底控制的程度下逃的。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他看到许多内容。 他从没想过要挟宋磬声,更没想过用自己拿到的情报去换取什么利益,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宋磬声的心甘情愿。 宋磬声死了。 这六年里,他活着也死了没什么两样,折磨他的除了爱与思念,还有他因求不得而产生的恨。 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属于别人,而他自己却到死也什么都捞不到的好吧。 这样大的筹码,他是疯了才会告诉姚湛空。 通过叶颂桦的抓捕过程,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像言听这样的特殊人士,如果不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主动露面,他们有无数种方式将自己藏匿于人群,绝不是普通手段可以找得到的。 林总秘轻轻探出个脑袋,提示道:“姚总,时间差不多了,该您出场了。” 林秘下意识看了一眼,就见他的掌心有明显的烫伤。林秘正要提示他要不要处理一下,可一看姚总那堪称阴沉的侧脸,他刚刚萌芽的关怀就被掐死在腹中了。 临进会议室前,姚湛空看了眼时间,向林秘安排道:“二十分钟后会有人去秘书处送餐,你……” “不是你,”姚湛空微皱了下眉,可他一想到宋磬声一个人或许会不好好吃饭,又中途改口道:“你将餐食送到办公室,和宋先生一起吃。” 姚湛空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下一秒就要推开了,偏偏余光看见了林秘书的笑容。 林秘书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看了眼心思难测的老板,默默垂头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