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催促他向前走，情感却在拖着他沉沉下坠， 脆弱的躯体经不住两股巨力的拉扯， 最终只会被撕裂。 要不是念在“宋念生”也只是枚无辜棋子的份上，他可能真的会下手。如果不是当时那一点良知克制住了他的恶意， 那他是不是会再次失去他…… 他低着头，紧攥着文件的指骨已经发白，垂落的视线中，是宋磬声如玉雕般美丽无暇的手。 “阿湛，那真的只是意外。”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只有一臂远，姚湛空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宋磬声拉到了他身前。 会议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宋磬声胸腔里心臟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沉稳又健康，透出无比鲜活的生命力。 他的身体…… 有些是宋磬声注意到的，有些是他没注意到的，林林总总交迭在一起，其实已经宣告出一个事实：体检对宋磬声来说，并没有用。 可这一次，他竟然重新有了小时候窝在垃圾堆里，连生命都无法掌控的那种恐慌。 说是搂抱，其实更像是紧缚。 宋磬声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觉察到他动作的姚湛空立马放松了手臂的力气，可他却没松手，依然抱着他，将头埋进他怀里。 如果是以前的阿湛，那他或许还能习惯。 尤其现在，他和自己贴得那么近，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甚至能感觉到姚湛空呼吸时喷洒在他腹部的热气。 不等宋磬声回答，他又说：“检查完身体，我就来向你赔罪。” 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过去，面对相似的场景时，宋磬声还是会被轻而易举地勾起回忆。 宋磬声表情未变，先是点头答应了体检的事，而后又摇头道：“真的不怪你。” 他松开宋磬声，抬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衬衫上的褶皱，随后起身牵起他的手，道：“走吧。” 体检项目多而细致，光血就抽了三四管，完全是按照大型手术前的筛查标准来检验的。疼倒是不太疼，他只是有点担心系统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抗住医院这么精密的检测设备。 “这点您可以放心，”系统信心满满道：“恢復您身体的能量是主神直接给予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问题。” 可他下意识的皱眉又怎么逃得过姚湛空的眼睛，他以为宋磬声是怕了抽血，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上前一步遮住了他的眼睛，像小时候那样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腰间。 “别怕，很快就好了。” 宋磬声差点又要控制不住地打呵欠了，但好在他反应及时，绷起身体脱离了姚湛空的大手，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不怕。” 要是其他人来一句“我不怕”，抽血的护士可能都要翻白眼了，都成年了，扎一针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姿势的关系，他这声抱怨瓮声瓮气的，听上去有点像撒娇，姚湛空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个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