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病假,成功地让没做完的工作占据了周末。江颐坐在咖啡厅里,一边听着简瑶介绍产品的新设计,一边不停回着各种邮件,同时计算着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补完错过的所有的会议记录。 “圣诞假期规划好了吗?”简瑶掰了一小块姜饼,塞进嘴里,焦糖和姜的味道相得益彰,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当然不像,”简瑶笑弯了眼睛,“不过12月1号了,人力经理马上要找你了,再不清假,小心她强制你休。” “你掉钱眼了吧,”简瑶不可置信地回答道,“工作和生活要平衡,小姐,不然工会的存在就没意义了。” 江颐凉凉地回她一句,想到马上就是年终的谈话,每一个人都会被vcent一对一跟进。于是她试探着问简瑶:“我休假这三天,vcent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和我们一对一谈话吗?” 江颐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他果然会先从做业务发展的销售端入手。ken和ryan的业绩在整个欧洲区都算数一数二,但是vcent这次算是直接跳过她,和她的下属谈话。 想到关越,江颐眼神暗了下去,这段时间她忙,他也忙的脚不着地。她出院那天,关越只是将她送到她的公寓楼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进门。 只是江颐仍然会收到他的助理送来的早餐和咖啡,今天早上的保温袋里,还有送给罐罐的猫条。罐罐凑在她脚边,狼吞虎咽地舔食猫条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买的猫条和她囤在家里的猫条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口味,和同一种规格。她手忙脚乱地想要丢掉被罐罐吃得只剩半根的包装袋,却被罐罐拽住裤腿,急的喵喵叫。她只能蹲下,喂它吃完。 “gia,我大概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简瑶坐直了身体,正着神色对她说:“其实周三lia来找过你,他大概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又不知道你请了病假。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看上去脸色并不好。” 江颐了解地点点头。 这样,vcent并不必直接铲除江颐,给了她回旋的余地,她也依然是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只是项目的任何审核都将直接通过vcent本人;又能够把她的团队收归麾下,她无法力排众议选择投诚于另一方,否则只有众叛亲离的下场。 “……你打算怎么办?”简瑶斟酌着问江颐,“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跟你走。” “那你怎么办?这四年,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你,就没有vcent的今天。” “gia,可即便vcent成功上位,他也已经对你不再信任了。” 江颐虽然不显,但骨子里,她是极其好胜的人。 “jennie,我记得最早的时候,你在领英上找到我,想和我喝杯咖啡。你就在转角那家星巴克,跟我讲了很多你的事情,也问了我很多关于jupiter和商业分析的问题。” “那两件事你都成功了,”江颐狡黠地笑了笑,“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是呀,我也很喜欢。可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如果不想梦想变成奢望,人总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江颐轻轻咬下了巧克力可颂的一角,醇厚的巧克力酱迅速占领味蕾,只是英国人吃的甜,真是要甜倒她的牙根。 “ngrats!你终于会休假了!你要去哪?” 江颐嘿嘿地笑着,简瑶对她的烂笑话习以为常,无奈地耸耸肩,对她说:“行吧,记得买保险。” 她坐上车,掏出手机,试探性地给关越发了一个消息:今天忙吗? 她看看钟,还是五点不到,所以她问:你吃午饭了吗? 正在汇报的业务经理看着他的脸色变好,松了一口气 关越随意地听着,继续发消息给江颐:今天可以给我做饭吗? “半小时后到。” 江颐对自己辩解说,她只是想要再和关越好好谈谈。 关裕回的很快,给了他一个ok的表情。 关越看着他,脸色和善,对他说:“汇报写的不错,我还有事,接下来大家可以自由讨论。” 一路上关越都在想,江颐大概会在他的那碗面里加很多很多的盐,或者把盐换成糖,还故意告诉他不能浪费,要全部吃完。 他看着没化妆的江颐,头发高高盘起,穿着舒适的毛衣和休闲裤,手里还拿着锅铲,锅铲上似乎还有鲜红的番茄酱汁。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不是吃白水煮面吗?”关越洗完手,钻进了半开放式厨房,凑到江颐身边,看着她往奶油浓汤里加黑胡椒。看着锅里乳白色的汤不停冒着气泡,江颐去看另一口锅,水已经开了。 关越很听话,拿起料理台上的意面包装,把螺旋意面加入沸腾的水里,又把意面包装丢进垃圾桶后,问:“然后呢?” 关越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又问:“那我还能帮念念做什么?” 关越仿佛噎住了,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无可辩驳。有一年中秋,他想给弟弟妹妹热鲜肉月饼,却因为烤箱温度太高,月饼的酥皮外表直接黑成焦炭的颜色。他却仍不死心,想要给他们做汤圆,却记成了沸水下锅,煮成了一锅黑芝麻糊。他还想试试,决定给他们做醪糟小汤圆,他煮了很久,却在最后该给关沁多放糖的时候,放成了味精。 用关沁的话来评价关越,就是“上帝开了一扇窗,总要关上一扇门的。”显然,连手机贴膜都能贴出好几个大气泡的关越,动手能力基本为零。 “待会你刷碗,”江颐熟练地装盘,又给两份意面撒上了干酪和欧芹,示意关越把她用过的锅碗放进洗碗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