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听了这话,定一定神,苦笑道:“看你小小年纪,武功高强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博学广识,连鸠摩智大师也知道。”
风逸漠然不答,国师也陷入了沉思。两人对望片刻,风逸长叹一声:“你好好想想吧。”转身出门。
出了火浣室,就见麻光佐已经醒了过来,脸上却是亦惊亦恐。
“杀了那贼秃了吗?”李莫愁哼了一声,冷冷盯着麻光佐:“他怎么办?”
风逸目光落向麻光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麻兄,国师的下场好不好?”
麻光佐一愣,咕哝道:“这个,这个……”
“你留在中原,早晚跟他一样。”风逸漫不经意地说道:“我说话算数,你可以平安离开。但我希望这谷中一切你都能忘了,回你老家去,在风某有生之年,也不为蒙古人做事!”
“我……”麻光佐狠狠地咽一口唾沫,“不敢有违!”
“很好!”风逸笑了笑:“我拿你当一诺千金的君子,所以在我心里胜过金轮国师,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金轮国师乃是一国之师,风逸却说他不如麻光佐。
顿时让麻光佐一脸喜悦,说道:“好,风兄弟,冲你这句话,我差点被烤成烤猪,也就不骂娘了。”哈哈大笑,回头便走。
樊一翁道:“带麻壮士出谷。”
一名绿衣弟子跟了上去。
短短一天工夫,与麻光佐同来的四大高手尽数毁于风逸手下,他又怎敢逗留,仓皇回家去了,自然寿之高龄,此乃后话。
樊一翁这才问道:“妹夫,你真不杀那和尚,为我师妹出气吗?”
“唉!”风逸闭上双眼,幽幽道:“我若与他易地而处,也会做出同样之事,我当时怒急之下,伤残他的身躯,如今想来,的确胜之不武,又怎好杀他。”
李莫愁白了风逸一眼,说道:“话都让你说了,你刚才还说人家奸恶呢…………”说到这儿,忽见风逸郁郁不乐,不由住口。
风逸睁眼打量李莫愁一眼,笑道:“奸恶是实情,可我杀人,并非只分善恶,也分立场。
况且所谓奸恶之举,只早我曾做过,在我眼里就不是恶!
若是某种恶事,我做不出来,有人却能做出来,那他就是必杀之恶。
所以我对于忘恩负义,欺师灭祖,数典忘祖这种人必杀,其他人的恶,又怎能及的上我?”
李莫愁与樊一翁恍然有悟。
风逸看待恶行,是以自己为代入,如他所言,倘若他与金轮国师易地而处,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脱身,那就不是非死不可的恶。
李莫愁更是记得清楚,他曾对自己说,他若是被人抛弃了,跑去发泄,还被人逼的发下毒誓,他或许也会与自己一样愤世嫉俗。
风逸环顾四周,说道:“只是一定要切记,这位国师此时外伤难愈,翻不起浪,可外伤好了,他一定谋求脱身。
你们要派机灵弟子看守,若是将这位国师熬的,将这囚室真的当作余生安居之所。
他一定不会让自己一身武功埋于地下,或许对绝情谷也是一份资源。”
樊一翁点了点头:“明白了。”
风逸几人回了绿萼住所,风逸将内功心法,详细讲给她听,也让樊一翁旁听。
樊一翁不胜惊喜。
接下来几日,风逸每日都给绿萼输送真气,李莫愁心有芥蒂,少言寡语。
可是绿萼少有城府,也以小自居,与李莫愁不时没话找话。
这天,绿萼忍不住问道:“李姐姐,我听风郎说,你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威名。你这样年轻美貌的女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李莫愁固然是名动天下的奇女子,可她年纪比自己大,也认识风逸在前,那自然就是自己的姐姐,得让着她点,不能有争竞之心,以免风逸难做。
李莫愁很是漫不经意地道:“一靠武功,二凭心性,三凭手段。江湖人只认拳头,只要你武功高强,杀伐决断,江湖上自有一席之地。”
绿萼怅然若失,叹道:“李姐姐,你真是了不起,听人说江湖险恶,你身为女子,却能闯出威名,我从小都没出过谷,要是到了江湖上,指不定闹什么笑话呢?”
李莫愁哂笑道:“哪有,你待人真诚,哪像我恶名遍天下。”
李莫愁见她出于至诚,心防渐去,也不想风逸为难,自然对绿萼心生亲近。
风逸心中高兴,樊一翁则是佩服。
能人果然是能人!
竟让李莫愁这种女子也会恭维人。
又过了几天,绝情谷弟子回报,说蒙古大军已经拔营起寨了,风逸松了口气,这天他与李莫愁来到情丛,说了情之毒的危害。
李莫愁一听,这毒刺一旦刺中,一想心上人就痛苦万分,当即就要毁了这树。
风逸正有此意,征得绿萼同意,派绿衣弟子将谷中的情树一株株砍伐下来烧毁。
风逸惟恐留下一株,祸根不除,终又延生,与李莫愁在谷中到处寻觅,再无情枝和果实种子的踪迹,这才罢手。
经此一役,这为祸世间的奇树终于在风逸、李莫愁手下灭绝,后人不再遭受荼毒,这也是李莫愁的一件极大善举。
又过了一月时间,经过风逸的不辞辛劳,绿萼内伤痊愈,只是外伤还未好利落。
这日用过早饭,风逸对绿萼道:“我该离开了。”
绿萼脸色顿时苍白,急道:“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在这儿待上一辈子!”
她情急之下,在心中萦了千遍万遍的这两句话脱口而出。话才出口,一张脸蛋儿羞得飞红,泪珠儿又开始滚来滚去。
风逸失笑道:“你别误会,我还没娶你为妻。你让我走,我还不走呢。只是我答应了丐帮,要在长安汇合,人怎能食言而肥呢?”
绿萼一颗心突突乱跳,垂头道:“那我也要和你去!”
风逸摇了摇头,又看向李莫愁:“不光她不能陪我去,你也不能去!”
李莫愁正要发怒,但见风逸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要有为国御侮之心。
可我去蒙古,为的是下毒,制造瘟疫,一旦操作不当,只怕去者无人幸免。”
他说到这里,双眉一扬道:“我下毒害人若是身死,也是报应,却不能让你们以身犯险。”
李莫愁何尝不知去了蒙古,危险重重,不由胸中酸楚,再看绿萼,也是泪流满面。
风逸伸手拭去绿萼的泪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不容易死的。”
绿萼胡乱擦了脸,忍住泪道:“那你不可以不去吗?”说到这里,眼里又湿了。
风逸摇摇头,向她道:“有些事终究得人去做。我不去,他不去,我们汉人就完了。”
李莫愁气道:“你不是说让我抵御蒙古,为国出力吗?”
风逸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只拿你当盟友,让你掺杂其中,我没考虑你的生死,现在你是我的爱人,怎能让你陪我以身犯险?
我风逸不是圣人,我得到一身本事,不能做缩头乌龟,也可以命绝蒙古。
你们,我却是舍不得!”
他将手中一个包袱交到李莫愁手上,看向绿萼:“莫愁,绿萼秉性柔弱,所以这里的大事,得你担起来,实在是为难你了。”
风逸心想这一去生死难料,口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让李莫愁也是想哭。
风逸长叹一声:“若我一去不回,你们也不要恨我。”
李莫愁知道风逸心意已决,自己无法改变,接过包袱,呆呆站在那里,只想大哭一场。
“你一定要回来。”李莫愁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
风逸深深看了她一眼,又伸手抚着绿萼满头青丝,叹道:“我若回不来……”
绿萼心头发堵,急道:“你明早再走!”
风逸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孝期未过,你不怕委屈?”
绿萼耳朵被风逸嘴唇轻触,更是如被火烧,口中不言,心里却道:“有什么委屈。”
风逸道:“好,今天就是我们成亲之日。”
绝情谷因为公孙止迎娶小龙女,一应齐备,当天就准备起来了,李莫愁虽然羡慕,却也不说。
但风逸却是直接将两女都给一起娶了,当晚更阑人散,绿萼托着一杯茶出来,到李莫愁面前,盈盈下拜道:“姐姐在上,绿萼给您见礼来了。”
李莫愁连忙起身扶住她,道:“折杀我了,妹妹万万不可如此。”
绿萼坚持要李莫愁喝了这茶,风逸道:“虽无正偏,却有先后,莫愁你就喝了这杯茶吧。”
绿萼喜道:“夫君说的是。”
李莫愁听风逸发了话,便起身,以平礼喝了茶。
当夜,便是风逸的洞房烛夜。
绿萼说李莫愁居长,让风逸先到她房中才是。李莫愁却说绿萼是黄闺女,又是在绝情谷中,让风逸先去绿萼房中,不能委屈了她。
风逸想想也是。
李莫愁伸手拉着风逸到了绿萼门口,将他往房里一推,把门关上,笑道:“妹妹,你再不接纳,他可要离家出走了。”
绿萼看了一眼风逸,很是羞涩。
风逸却将她一把抄起,抱上了床,一件一件除去裙服,绿萼身材丰腴,容颜俏丽,全身晶莹洁白,风逸一看之下,不由得血脉贲张,
绿萼身子微颤,又羞又惧。可她的身子也未完全好,风逸也只好浅尝辄止,轻怜蜜爱,极尽温柔。
正所谓金针刺破桃蕊,不敢高声暗蹙眉,兰麝细香闻喘息,此时还恨薄情无。
绿萼回思以往,不觉两眼湿漉,好在她善解人意,终究没有多说,还将风逸推到了李莫愁房里。
李莫愁也知道此与风逸一别,不知何时能见,她也是过来人,风逸顾忌尽释,大展才能
两人颠鸾倒凤,无所不至,都觉快意。
翌日,风逸又去见了国师一面,才离开了绝情谷,向北出发。上了大道,就见烟尘弥漫,队队人马驰往南方。骑者俱都携刀挎剑,赳赳昂昂。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