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2章 生死两难
这一喝出自公孙绿萼之口,倒也在情理之中,她见父亲断臂,愣神之后,当即涌身上前,双掌奔向风逸。
风逸轻一拂袖,公孙绿萼身不由主倒飞丈余,风逸虽无心伤她,可公孙绿萼的功力与他相差太远,这一下就让其五内沸腾,一口逆气堵在胸口,几乎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股凌厉劲风猛向风逸后背撞来。乃是樊一翁护师心切,抄起地上钢杖再次袭来。
风逸却不回身,刀光画出一道长虹,刀声嗖的一声,细如箫管。
刀杖相交,喀的一声,钢杖竟给血刀割断,刀芒一闪,直扑他小腹。
樊一翁固然反应不及,却也抱着必死之心,不管不顾,一甩头,胡须抽向风逸头颅。
就在刀芒及身的一瞬,风逸却是停住了刀,啪的一声,风逸颈肌大痛,竟被那胡须抽中。
风逸哈哈一笑:“好!”他性子狷介,仍不回身,反腿提出,脚根撞在了樊一翁肋下,立即响起一股断骨之声。
这一脚跟不仅踢断了樊一翁的肋骨,他的人与钢杖也随之飞了出去。
风逸击退公孙绿萼、樊一翁的同时,就听“呛”的一声响,公孙止黑剑已经由空落下,插入青石板内,剑刃微微颤动,而金刀直接飞出,钉在了屋柱上。
而这时公孙止却也回过了神,右掌猛地翻出,一股劲风向风逸小腹击去,正是铁掌功。
他断掉一臂,这一击实是使出了十成功力。风逸见他断臂之后,仍然法度严谨,手掌未到,掌风已是森然逼人,确是高手风范,长笑一声:“好!”。
左手微沉,二人双掌甫一交接,公孙止顿觉一股雄浑劲力汹涌而至,就似山洪突发,沛然难挡,直震得他五内俱翻,胸口烦恶欲呕,嗤的一声,断臂之处的鲜血仿佛被高压水枪挤压而出。
众人脸色惨变,绝情谷弟子是又惊又怕,一些胆小得,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盖因内力急行运转,血行加速,哪怕公孙止练有闭穴功,在风逸威猛霸道的神照功下,也是形同虚设。
公孙止蹬蹬蹬连退三步,身子几欲软倒,可他自重身份,急忙运功支撑,强自支持方不倒地,怎料风逸手中红光倏又一闪,向他右肩掠来。
公孙止此刻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不料一道白影扑击而来,叫道:“手下留情!”
一只白玉手掌直击风逸颈后大椎穴,这是致命要穴,而且是突然袭击。
风逸眉间一挑,左手拍出,不料白影动转如电,饶过风逸身子,径直拉住公孙止,将他扯出丈余,出手之人自是小龙女。
这一下如鬼似魅,闪电若神,别说风逸,竟连李莫愁也未见过,这正是玉女心经的手法,也是她求而不得的妙技。
林朝英当年创此武功,纯在以内功为根基,练就了绝顶轻功,不求劲力,只图一个快字,风驰电掣一般。
风逸掉头望去,小龙女与公孙止并肩而立,李莫愁双颊绯红,娇艳如,美眸中却有冷电出入,一字字说道:“师妹,你再做什么?”
小龙女脸色发白,却不说话。
风逸前世就知道玉女心经快速绝伦,尤其小龙女与杨过双剑合壁,杀的武功远胜他们的金轮国师、公孙止等高手大败亏输。
小龙女学得左右互博之术后,更是了得,重阳宫一战,让九大高手心寒胆破,可惜机缘不巧,他未曾亲自会过。
心念至此,将血刀往肩头一扛,微微笑道:“早听说玉女心经以快闻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
小龙女却叹了一口气,说道:“风逸,你别取笑我了。”目光一转,见公孙止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说道:“你已经胜了,何必赶尽杀绝?”
突听一声悲嚎:“爹爹……”公孙绿萼这时缓过一口气,心痛欲裂,扑向公孙止,一边流泪,一边撕下衣襟,为他裹起了伤口。
可一条胳膊的伤,岂是那么容易裹的。
樊一翁看着四周弟子,讷讷地说道:“干什么,快去找药啊!”他看似紧张,可说话咄咄逼人,显然已经勃然大怒。
他被风逸一脚踢断肋骨,真气几被震散,伤势沉重,想动也动弹不得。
绝情谷弟子立刻有人跑了出去,去拿金创药。公孙止两眼一闭,嘴里“荷荷”而呼。
他自负神功无敌,却在门人弟子之前大败亏输,失了威风,而且断了一臂,柳妹怎会嫁给自己,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小龙女见公孙止神情,想到他对自己有救助之德,也觉鼻酸,自觉这都是自己害的,倘若他没有救自己,怎会有这断臂之祸?
“小龙女!”风逸语中带笑:“我这人做事也讲点规矩,我对这位公孙谷主多次手下留情,容他又是摆阵,又是用兵刃,待他一切手段用尽,我才出重手伤他。
而我也知他对伱有救命之恩,所以你用玉峰针伤我,我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你还跑来插手,是我给你脸了,还是你不给我脸呢?”
原来刚才风逸出刀削公孙止左臂之时,小龙女心头一急,将一把玉峰针射了出去,风逸知道这是情理之中,只是用掌风扫落,什么都没说,但她二次出手,心中自然不爽。
此时见问,又瞧风逸虽然一脸笑容,小龙女却是心跳如雷,只觉压迫之力尤胜他一脸怒容,又是害怕,又是羞愧,说道:“发玉峰针是我不对,可你要害公孙谷主,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答应嫁他为妻,又怎能袖手旁观?”
公孙止本来断了一臂,心中万念俱灰,没想到小龙女会这样说,心中极为欣喜。
“呵呵……”风逸不觉哑然失笑,舔了舔嘴唇:“我还真希望杨过能出现在这里。”
想起原剧情中,小龙女帮着杨过打公孙止,那会救命之恩,终究不敌情郎重要。到了自己头上,她居然帮公孙止。这也真是搞笑。
所以他想看看,那时又会如何!
小龙女咬了咬牙,涩声道:“这又关过儿什么事?”
“杨过与此事的确无关!”风逸笑道:“那么你也欠我救命之恩,又怎么还呢?”
小龙女微笑道:“你于我有救命大恩,我永远感激,今日你若与他易地而处,我也会帮你。
只是,你武功这般高强,天下无敌,我从没机会帮你。好在咱们是友非敌,刚才多有得罪,一切请你包涵。我给你赔礼了!”说着裣衽为礼,盈盈拜了下去。
她说的固然理所当然,却也是情辞恳挚,人人都看出,这绝非虚言。
风逸不禁心下喟叹:“你是只见吃肉,不见挨打啊!”笑容一敛,点头道:“你心口如一,我是知道的。可我若是也要以身相许呢?”
小龙女摇头道:“你不会的。”
风逸道:“为什么?”
小龙女道:“因为你本就不喜欢我,可以说有些讨厌我,而你是个好人,也是个真君子,怎会逼迫我做不愿意的事呢?”
公孙止身子微震,
风逸却是呵呵大笑,冷冷道:“小龙女,你可是看走眼了!”
说着转眼给了李莫愁一个眼神,道:“她的言外之意,现在仍旧要嫁这位谷主为妻,我若伤其性命,岂不与我拼命?那就下场赐教吧!”
他言辞转折之快,叫人莫名其妙,
小龙女却是大感错愕。
李莫愁看到风逸眼神,妙目流波,柔声道:“师妹,我也知道你对杨过不能忘情,被这公孙老儿三言两语说的,便难把持心意……”一边说,一边上前抚着她背。
小龙女也觉得伤感不胜,她之所以离开杨过,要嫁给公孙止,不是不爱杨过,而是爱到了深处,不想他为难,被人看不起。只盼他今后一生喜乐,所有心痛如刀割的滋味,全由自己一人来尝。
所以李莫愁这话正说到了她心缝里,突觉腰胁一麻,身子忽地僵直。
李莫愁莞尔一笑道:“我就知道,师妹你心肠最好,也最好骗,否则这老儿怎会得逞?”
公孙谷主吐出一口浊气,怒道:“说清楚,谁骗人了?当日柳妹亲口允婚,那可是真心情愿的。她若坚不答允,我岂能乘人之危,以势相逼?”
李莫愁格格一笑道:“总算承认自己是乘人之危,以势相逼了?”
公孙止怒道:“你…”
风逸一摆手道:“莫愁,将你师妹带进去,这里的事与她没关系了!”
李莫愁点了点头,说道:“师妹,如今只好委屈你呆上一阵,待事情了结,再放你出来。”抱起师妹走进了屋子,两人坐在窗口看着一切
风逸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公孙止面前,将血刀搁上他的脖子。
公孙绿萼惊骇欲绝,叫道:“住手!”
风逸心下甚喜,嘻嘻笑道:“公孙谷主,你有什么话说?”
公孙止双目一翻,森然道:“姓公孙的学艺不精,败在你的手下,那还有何话说?”
风逸失笑道:“到了这会还摆出一副硬汉的架子!殊不知,你的报应到了!”
听到报应二字,公孙止猛可想起,他说自己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之事,一时嘴唇颤抖,说道:“你要杀就杀,说什么报应!”
风逸冷冷地说道:“瞎子吃馄饨,你自己心里有数!”说着手腕微抖,就要卸了他的右肩。
公孙绿萼扑通跪倒,双眼流泪道:“风公子,你就饶了我爹爹吧!他不会娶柳姑娘了,你若要绝情谷,我们走了便是!”
她现在已经知晓武功与风逸相差甚远,再不敢动手,只能求恳。
风逸本就是想让公孙绿萼求情,进一步实施计划,但见珠泪从她白玉般的脸庞上滚落下来,心中也不禁怜意大生。
随即又提醒自己,这女子与公孙止、裘千尺不同,情深意重,如果就此心软,那她以后不得想着为父亲报仇,恨我一辈子?
于是说道:“公孙姑娘,实话说,你娘虽然跟我没仇,可她昔日的确烧了我家的屋子,所以我要夺了这绝情谷,作为补偿,那么你与你爹,自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公孙谷主,也是少有的聪明人,倘若你赢我输,料来你也不会放过我与我的家人吧?”
公孙谷主沉默不语,心中却道:“那是当然。”公孙绿萼急道:“你要绝情谷,就不能杀我父亲!”
风逸笑道:“怎么说?”
公孙绿萼道:“你要接手绝情谷,总要有人打理,你若杀了他,谁能服你?
不如你放了他,留我做人质,他一则投鼠忌器,不敢报复,二则我也能替你管理本谷!”
风逸心想:“你在你爹心里哪有这位置?”大袖一拂,笑容忽敛,盯着公孙绿萼道:“倒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有意中人没有?”
绿萼一愣,继而面色一红,摇了摇头。
“也罢!”风逸微微一笑道:“看你这么美,我就免为其难,给你一个机会,救了你爹和这诺大家业!”
绿萼凄然道:“我不是甚么美人,你又何必取笑,但不知是什么机会?”
风逸笑道:“你在我眼里是很美的,只要你陪我睡一觉,我就答应饶了你爹性命,也不要这绝情谷了,拔腿就走,如何?”
这一下语出惊人,公孙绿萼的胸口好似挨了一拳,脸色煞白如纸。
其实她容貌虽也算得上等,但与小龙女相比固然远为不及,较之李莫愁之媚、郭芙之艳、程英之柔、陆无双之俏,都微见逊色,只是她秀雅脱俗,自有一般清灵之气。只是她一生之中无人赞过她美貌,因她门中所习功夫近乎禅门,各人相见时都是冷冰冰的不动声色,旁人心中纵然觉她甚美,决无哪一个胆敢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