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样做的只有自己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不禁兴起了几分知己的感觉。
至于风逸喜欢小龙女的话,他对此毫不怀疑,小龙女艳极无双,连他修道几十年的人都犯了戒,风逸这般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会不动心?
风逸察言观色,自知他的想法,心下冷哼:“看来废了你,还是对的。”
说道:“道长,你我想法一样,可我是俗人,你能为一个女人还俗吗?”
甄志丙不想他说出这话,不由心头大震。
风逸冷冷道:“道长,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叫风逸,日后还要江湖扬名,此事说出去着实丢人,有失男儿风范。
但我看你身为一派高道,为人正派,你我同病相连,这才将一切都对你吐实了!
诚如你与赵志敬发的誓言一样,这事绝不可对外人宣之于口,坏了我与龙姑娘名声。
还有,你若再对我倾心之人作出唐突之举,哪怕是你看她的眼神,我也不喜欢。
二者有其一,我就向全真教具名挑战,再向天下广传你的行为,让全真教与你一同蒙羞!”
甄志丙蓦然憬悟,这是一个男子为了喜欢的女子出头,所以才会向自己挑战。
他与风逸一战,方知一己之力不足恃,而郭靖之能,说明全真一门亦不足恃。
当变故猝生,全真教偌大的基业,不过是幻梦一场。
毕竟王重阳已逝,全真七子剩其六,天罡阵不成,将之击碎,对于绝顶高手并不难!
尤其风逸适才对自己出手,展现出的功力,不啻于当日上重阳宫的郭靖。
虽还不知他是何门派,可他一旦因为自己对小龙女的痴心,迁怒于本教,来一场具名挑战。本教身为天下武学正宗,岂能不战?
但若要战,谁人可敌?
想到师门之荣誉,师父之厚恩,甄志丙不禁汗满全身,仿佛自己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走了一个圈子,当即一揖道:“小道实不知阁下心意,造次得罪,还望鉴宥。
今日之事,小道一定会守口如瓶,如昨夜一般,日后更不敢再去找龙姑娘一次,就此告辞。”
言罢拂袖而出,谁料出门时绊着门槛,咯噔一声,将门槛踢得破碎,他也当即绊倒。
可甄志丙毕竟武功高强,双手一撑,止住倒势,又重新窜了出去。
风逸见他武功高强,走路都能绊倒,这是心神大乱了,微微一笑,甚感惬意。
想必有了这一出,甄志丙想要与小龙女羞羞的心,必然得尽数磨灭了。
自己惹出的这一劫,算是破了!
风逸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走进店中,坐回位子,说道:“凌波,吃了这顿饭,我们就回长安!”说着夹起一口菜,吃进了嘴里。
洪凌波却很是茫然,她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甄志丙就跟丢了魂一样,风逸也不去古墓了,为他斟了杯酒,说道:“不去堵我师父了吗?”
风逸杯酒下肚,叹道:“傻丫头,我拖着伤腿,去古墓堵她,压根不是根本目的。”
洪凌波奇道:“那是什么目的?”
风逸怕的是李莫愁跑去胡咧咧一通,从而导致小龙女又如原剧情一般,出了古墓,被甄志丙占了便宜。
这事千夫所指,自己要是不插手,那是小龙女的命,关自己毛事。
可既然自己插了手,那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了这事,一切因果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不想担,这才想要去古墓极力阻止。
如今甄志丙已经被自己制了,他纵是有心也无力,还跑去古墓干啥?
五毒秘传有,那是幸运。
没有,也无伤大雅。
什么狗屁系统任务,他自己过的从心,才是最大的快乐。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束缚,才是他应该追求的。
其他一切外物,都只是锦上添而已,压根算不得什么。
至于李莫愁跑去对小龙女说师父被欧阳锋所杀,你收他的义子为徒,会不会影响小龙女与杨过的感情走向,风逸是一点也不在乎。
毕竟小龙女那不食人间烟火,自我为主的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没有这事,也会有别的事,杨过想和她好,可有的缠呢。
自己又不是闲的蛋疼,跑去给杨过小龙女当情感保姆。
有这时间,搂着洪凌波好好养伤,顺道探索人生奥秘,不香吗?然而这话却是没法对洪凌波说。
风逸搁下酒杯,笑道:“李莫愁是个人物,武功又好,人又聪明,可是为情所困!”
他说到这里,幽幽一叹:“我想带着她做点大事,不要太过执迷狗屁的爱情,给她挣一条活路。
不要走向死无葬身之地,徒落可惜!可她偏偏不听我的话,那就随她折腾去吧!”
“原来如此。”洪凌波又给风逸倒了杯酒,涩声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不通,我师父那么漂亮,武功又高,那陆展元为何要变心!”
风逸嗤笑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这事坏就坏在武功高强上。
试想想,人家陆展元出身武林名门,李莫愁专横霸道,两人刚接触时,男人惑于她的美貌,自然能接受她的这种性格。
但时间一长,李莫愁性子完全展露,说话做事,自然让人全都听她招呼。
她武功高强,男人还打不过,这不光得服服帖帖,还得说一句,你做的对!
试问,哪个男人心里能受的了?
但凡出现一个美貌女子,也会给人一种比她好上十倍也不止的感觉,又怎能不变心?”
风逸见识广博,对于什么乌七八糟的爱情故事都听到过,说起来很是随意,直让洪凌波听的讪讪,支吾道:“你这话不对,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心?那样岂不是见异思迁,水性扬!”
风逸洒然一笑道:“凌波,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什么狗屁爱情故事,无非是男女雌雄的求偶欲作祟罢了。
这世上人千千万,但真正在所谓爱情方面,能做到的持之以恒,不变心的,又有几个?
我再说一次,你千万不要觉得李莫愁那样,就是爱人,就是神圣得爱情,她只不过是个偏执成狂的病人,在一厢情愿罢了!”
洪凌波早就听的浑身剧震,双眼蓦地充满泪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风逸沉浸于自己听到的所有爱情故事,感慨良深,并未察觉她的异样。
忽听门外有人喊道:“师父,师叔,那小子就在这里,谅他还没走!”
两人听出是鹿清笃,对视一眼。
风逸见她双眼泛红,心下狐疑:“她有什么可哭的!”想到这儿,深为不快。
却听一个声音沉厚之人冷冷说道:“清笃,不可失了礼数!”
忽听数声呼哨,四道人影掠了进来,各个都是黄冠灰袍的年轻道士,其中一个正是鹿清笃。
风逸这时正心火上蹿,一见此人怒气贯顶,冷冷盯视于他。
笃清笃却是左瞧右看,似在搜寻什么。
忽听数声冷笑,一个黄冠青袍的长须道人背着手从门里当先走了进来,身后左右跟着两名道人,看起来四十来岁,形容刁悍,只看气度步伐,均是武功不弱。
“师父,他不在了。”
鹿清笃向这长须道人禀道。
这道人稍一错愕,左顾右盼。
风逸知道这人必然是赵志敬,这是在找甄志丙。
赵志敬一直监视甄志丙,就想以小龙女之事,抓住他的把柄逼他就范,或者让他威望扫地,好让自己成为三代首座弟子。
但见酒店内没有自己要找的,心下极为失望,眯起一双冷电似的目光在洪凌波身上转了转,忽又若无其事,向着风逸行了一礼,笑道:“贫道玉阳真人座下首徒赵志敬,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说完这话,就见风逸与洪凌波无一起身,均是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站起的意思,心中怒火蔓延。
风逸喝了杯酒,幽幽道:“我的名字你还不配问,若是识相,立刻消失。”
之前进来的一个长身道士踏上一步,冷笑道:“你敢到终南山下与我全真教为难,又何妨留下名号?”
风逸淡淡一笑道:“我无意与全真教为难,只是我的名字若被卑鄙无耻之徒听到,我整个人都会觉得臭了!”
几人大怒,那长身道士喝道:“你如此目中无人,不给你些厉害,你还道重阳宫尽是无能之辈。”
说话中竟将鹿清笃也刺了一下。
他噌地拔出长剑,一个虎跳,来到风逸面前,长剑幌动,踏奇门,走偏锋,一招“分拂柳”刺向风逸腰胁。
风逸暗暗奇怪:“我露了一手武功,这人还怎么敢的?”
他哪知一般打了败仗的人,都不会说实话,尤其像鹿清笃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只想着让师父为自己出气,岂能说实话?尤其这还是自己师兄弟,更加不说了。
风逸待他剑到之时,身子微侧,让他一剑落空,轻轻伸手一抓,拿住对方手腕,
这长身道人登时半身瘫软。
噗通,跪在风逸面前。
风逸笑道:“重阳宫是否尽是无能之辈,我不知道,可我看你跟鹿清笃一样,都是脓包,你同意吗?”
“小子,你……啊哟……哎哟……”
这道人刚要咒骂,风逸微一用力,便痛得面庞扭曲,大声惨叫,黄豆般的汗珠顺着额头流淌了下来。
赵志敬暗暗吃惊,凝视风逸。
他这位弟子也是好手,纵然自己也不能端坐不动,一招将其制住。
此人出手之准、劲力之巧,均是厉害,再如清笃所言,此人用木杖震断他的兵器,看来的确是个高手。
赵志敬笑道:“阁下一直坐着,莫非腿脚不便?”
风逸眼内精光一闪,嘿然道:“你试试便知!”哼了一声,左脚踢出,这名长身道人仿佛稻草人一般,嗖地飞奔赵志敬。
那道人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一时身不由主,失声尖叫道:“师父救我!”
赵志敬心知风逸要掂量自己,而这徒儿也不能不救,当下双腿微蹲,扎了一个马步,双手斜挑。
赵志敬乃是全真三代中第一高手,所以丘处机才让他教杨过武功,这招“天外飞山”刚中有柔,阳劲蕴蓄阴劲,着实厉害。
“啪!”
赵志敬双掌刚与弟子身子一触,不及斜托卸力,只觉一股暗劲从人体发出,势如激流急涌而来。
赵志敬不由马步虚浮,后退一步,面皮微微发红,身子摇晃一下。
蓦地大喝一声,马步陡沉,堪堪稳住,正欲收势退后,忽觉一股大力再次涌来,不由自主蹬蹬蹬连退三步,胸口一闷,跌坐在地,
赵志敬心中一时骇然,以他的武功,多厉害的暗器也能随手接住,可对方随意一踢,自己都不能化解对方劲力,不由骇服。
风逸冷笑道:“就这点儿能耐,也想当全真掌教,哼,真是想瞎了心,给老子滚!”
他知道赵志敬是什么人,也知道他是全真派三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所以丘处机才让他当杨过师父,只是以前以为这些三代弟子都是废物,但先后与甄志丙二人过手,深知对方内力的确了得,连城世界中也只有南四奇他们这类人比此人强,全真派内功果然名不虚传!
赵志敬听了这话,一咬牙,眼中透出决绝之色,放下弟子,沉声道:“原来阁下竟然是位高人,是贫道走眼了!”
赵志敬心心念念就是要当掌教,前有杨过叛逃,今日又丢了这大脸,岂能罢休!
他话音一落,长啸一声道:“布阵!”
但听的兵刃铮铮,赵志敬与六名道士,各持长剑,身法一展,左边四人,右边三人,将风逸与洪凌波围了起来。
风逸心中一凛,缓缓道:“天罡北斗阵!”
赵志敬长剑一振,说道:“阁下本来坏了一条腿,我等名门正派不该与你为难。
可你在终南山脚下欺我徒众在前,又辱贫道于后,今日若不与我上终南山听候掌教发落,就请一试天罡北斗阵!”
酒店中的伙计不识得这阵法,都也听过,将周围的桌子都挪了,让出一片空地,看着闻名天下的阵法。
风逸心中也是大喜,说道:“很好,我也意犹未尽,那就却之不恭了。”
可他深知此阵威名,他们之中虽说只有赵志敬与另外两人功力尚可,然而自己毕竟断了一条腿,也不敢太过托大,拐杖一撑,缓缓起身,向洪凌波伸出右手,说道:“借剑一用!”
洪凌波正要拔剑给他,忽听一声:“且慢!”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