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个忙呗。” 梁弋周对这地儿没好感,对这种没礼貌的当地人更没什么好感,但闲着也是闲着,便问:“帮什么忙?” 等人穿过马路,到了跟前,梁弋周才发现,这好像是个女的。虽然头发半长不短,乱糟糟的。 ……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人。 一股陌生的、非常清香的洗衣液味道钻进她鼻腔。 “说话。” 她对这语气置若罔闻,抬了眼,把方言切换成生硬的普通话,虎头虎脑的,直愣愣地盯着他。 算了,这人才多大,能有十二岁吗?他是个成熟的人了,置什么气。 他又问。 女孩指了指小卖部隔壁的隔壁,一家五金店,十分为难,话里话外又缭绕着暗淡。 “huan?” “你进去就知道了,脸尖尖的,身子肥肥的,眼睛像绿豆,反正跟你相反的。” 合着派他要账。 梁弋周:“知道了。多少钱?” 梁弋周:“嚯,一笔巨款。” 对方却认真点头:“是,要不回来也没事,反正……也过了很久了。” 梁弋周转头,迈开长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问她:“你叫什么?” 崔钰头后面的夕阳是一颗硕大的流心蛋黄,正滴在她头顶。 他走进了五金店,对着方脸老板随意摆了摆手,在角落里很快找到了小男生,对视的瞬间,他不由得佩服起女孩的形容功力。 他走过去,蹲下,拍了拍男孩儿肩膀,看到对方畏惧地瑟缩了下,皱眉,低声道:“找你没别的事,欠那个……崔钰的——” “……没。” 梁弋周惜字如金。 “借什么?” 父子俩长得九成九像,激动时仿佛要原地变身。 小獾直接哭了出来,鼻涕眼泪横流。 梁弋周挑一挑眉,感到啼笑皆非,又有一丝被耍的不爽。 刚看到她脸上的伤,本来多涌出的那一丝同情顿时烟消云散。 老板气得脸色阴沉,冲着梁弋周大声嚷道:“崔钰人呢?!” 老板大獾带着扫帚 cua 地冲了出去。 梁弋周抱胸看着她脚底抹油的背影。 老天保佑,别再见了。 - 崔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闻着饭菜香味,脚步更沉了几分。 走到 6 楼时,马香英的身影闯入崔钰视线。 但现在不会了。 崔钰没理,开了门,径直进去。 崔文军信奉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媳妇没了,再讨很难,揍不听话的崔钰就是顺手的事。 崔钰本来是跟马香英关系挺好的,还经常帮她儿子补数学,直到两周前。 马香英愣了阵子,语气不自然地说:“钰子你也十二三了,你大大方言 爸爸可能帮你检查身体呢。别多想哈。来,把这瓶酒带给他。” 崔钰的眼睛瞪得很大,很久后才噢了一声,缓缓转身,离开了马家。 前一晚。 她喜欢侧躺着睡,脑袋实实地压在枕头上,手实实地压在枕头下。家里常常就她一个人。 有人贴了上来。 永远在同她争斗咆哮的中年人,忽然变成一具热乎乎的肉体,浓重的酒气与烟气钻进她的鼻腔。 这种贴近里有小心翼翼的试探,跟以往的怒气、暴力大相径庭,散发着不同的气息,这让她犹疑。 崔文军打算跟她和平共处么? 于是隐密而忐忑的等待。 顺延而上,对方汗津津的掌心收拢,胡乱在她胸上揉着。 崔钰少见的没有动。 这是她的生物学父亲吧。摸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