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青玦道:“回公主,宫里来人说,狼蚩质子赫连扆出逃了。”“出逃?”苏郁错愕,拍案道,“何时出逃?如何出逃的?”她忽然怕吓着了慕椿,只好坐了回去,松了松声音,“你慢慢说。”青玦道:“宫里来的人说,酉正二刻宫人去送饭,就发现人不在了。十五宫中有赐元宵到各位在京宗亲的府邸上,宫人为了抄近路,都会从东华门出去,想必那狼蚩质子就是混在出宫赐宴的人群中逃出去的。”苏郁道:“那胡人和周人容貌有异,守门官兵难道不识得?”青玦道:“公主有所不知,今年因狼蚩战败的缘故,安定侯将一批品貌不错的胡人胡姬送入宫中为奴,连几位皇子皇叔家里也有。”慕椿思索道:“是以……只怕这狼蚩质子出逃实在早有预谋。”青玦一怔,他忽然觉得慕椿说话的声音也弱了许多,甚至还有些沙哑,但比平常那种清冷点音调柔和不少,也不知今夜这是怎么了……“你是说……从赵翊送人入宫开始,都是在给赫连扆出逃铺路?”苏郁凝眉,“皇城九门也有赵家的人,东华门的守将难道也让他们收买了?今夜是上元夜,京城不设宵禁……”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糟了……”“无论是也不是,公主当立即下令封禁城门,派京畿各处官员缉捕。”青玦道。“不可。”慕椿却道,“一旦下令通缉,势必走漏消息,若让狼蚩得知质子出逃,势必会以此兴起波澜。”青玦想了想,颔首道:“慕姑娘说的有理,明日开车,皇上就要立公主为储君,若在此时出了狼蚩质子出逃一事,只怕风波不小,若耽搁了立储,是大不利。”苏郁道:“沈越从北境回来了吗?”慕椿眉头一跳,她怎么忘了还有这号人物。青玦道:“沈将军回来了……在,在寿阳君府上……”苏郁却没说什么,只道:“那正好,你直接让人去寿阳府上,告诉凌霜和沈越,让他们立即知会朔方节度使凌赫,严锁朔方长城,时刻注意那狼蚩动向。再,再让……”“我去吧。”苏郁甩头:“不行。”慕椿:“哦……是。”青玦:“……”苏郁转过头来:“让银伶去,带着咱们的人 沿京畿去找。再把咱们安在狼蚩的钉子调出来,让他们时刻注意狼蚩太子赫连齐。”“是,属下明白。”青玦离去后,苏郁依旧坐在那里,将此事从头到尾串联一番,若从赵翊向宫中献奴开始就是在为狼蚩质子出逃铺路,那赵氏岂非是一早就在与狼蚩勾结?要么是在赵翊出使狼蚩时,要么更早。赵氏先勾结丹辽复勾结狼蚩,几乎将大周西北环伺的敌人勾结个遍……难道他们意在谋权篡位,轻覆大周江山不成?慕椿低声道:“公主……”苏郁转过头来,忽然问了一句:“此事与你有关吗?”慕椿愣怔了一下,扶着书案跪在她面前:“没有。”苏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慌张将她拉了起来:“对不起……”慕椿笑了笑:“瞧方才的样子,还以为公主不以为意呢。”她起身倒了杯茶递给苏郁,后者神色忧忡,半晌才接了过来。苏郁苦笑:“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以为意呢?”慕椿坐了过去:“狼蚩质子此番出逃,其实无外有二,一是狼蚩有意要再起战事,因质子在朝,是以投鼠忌器,这才会暗使质子出逃。二来,就是质子得知了什么会害他性命之事……这才为保性命仓皇逃窜。”苏郁顺着想下去:“你是说,第二种可能是……他知道有什么人要害他,所以跑了?难道他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兄长要对国朝兴兵,怕咱们杀他祭旗,这才……可如若这般,赵翊又为何要助他脱逃呢?”慕椿笑了笑:“他必然与狼蚩有所勾结,若是第二种可能,只怕狼蚩就是要他去杀呢赫连扆也未可知。但赵翊这样八面玲珑,与其杀了他自惹麻烦,倒不如像眼下这般,既给赫连扆个活命的人情,又给了狼蚩兴兵的借口,一举两得。”苏郁叹息:“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狼蚩一旦要对咱们用兵,丹辽趁势响应,只怕大周是要腹背受敌啊……”案上红烛抛泪,已燃了过半,摇曳烛火落在她眼中,也落满了慕椿暗放昙花般的面颊。“其实……若是能一网打尽,狼蚩也好,丹辽也罢,又怕什么呢?”“你有把握吗?”苏郁知道,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势必就已经有了成算。慕椿先是一怔,忽然觉得狡辩也无用,只好道:“一点点……十之三四吧。”“只有十之三四……”慕椿抬起手,玫红的指尖轻轻按在苏郁的眼角:“不要愁眉苦脸的,您要是老得太快了,我就真的要红杏出墙了。”苏郁捉住她的手腕,稍稍抽了一下鼻子:“你还没洗澡……”慕椿愣愣地看着她:“什么……”不待她听到苏郁的回答,整个人立即被他扛在了肩上,往帘后的卧榻走去。意识到要做什么的慕椿突然捶了捶她的肩膀:“公主……这都二更了!”“天还没亮呢。”苏郁将她放在榻上,“夜长,多来几次。”总归前头的事情还没头目,不如消遣好了眼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