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两眼圆睁,唇角扯得动了动,“那我给慕姑娘开个补身子的药膳。”“说起这个,我总觉得她怕冷。”苏郁道,“她是江南人,怕冷也寻常,不过……你还是给她瞧瞧,看看有无什么保养之法,年纪轻轻的总不好怕冷成那样。再者……弄些去疤的药来,她身上伤多,姑娘家身子珍贵,落了疤不好看。”“行,小人明白。”白芨打了个哈欠,起身作揖道,“小的去歇歇神儿。”“快去吧。”苏郁擦罢了剑,收入鞘中,起身道,“来人。”伺候在院子外头的奴婢进来,苏郁抹了抹汗,吩咐道:“更衣。”那奴婢等应了,跟着苏郁往屋中进,进门时苏郁忽然回头道:“轻一些,别弄出动静。”奴婢们面面相觑,皆敛声屏气,不敢弄出大动静。苏郁一进屋便不由得怔住。慕椿拥着被子坐在熏笼前,满面倦色。苏郁挥了挥手,一众侍奉梳洗更衣的奴婢退后,她走上前去,照着慕椿的发揉了揉:“起来伺候公主更衣了?”慕椿叹了口气:“院子里的杏树都要叫您砍光了枝叶。”苏郁忍不住笑道:“我起身你就醒了?”慕椿垂眸:“睡得浅,不怪您。”“你再歇歇。”“您要去上朝?”苏郁应了一声:“大朝会。商量怎么给戴氏定罪的。”慕椿揉了揉眉心:“戴泽已死,死无对证,有太后庇护,只怕连根拔起还是难。”“就算不能连根拔起,也要斩枝断叶,不能叫他们如此嚣张下去。”苏郁道,“再者,事关那些被害死的少女,总也要个公道不是。”“公主英明。”“还有一件事。”苏郁道,“墨澜重伤,碧罗下落不明,以他们两个的身手,照理说断不会如此。你帮我想想,到底是什么人敢下的手。”慕椿叹了口气:“知道了。”眼见不好再耽搁,苏郁唤人上来更衣,慕椿实在困得厉害,苏郁一晚上对她上下其手,她便忍了,四更时又翻来覆去,连被子也抢了大半面。好容易五更里起身了,又在院中舞剑,将好好一株杏树砍得七零八落,真是没死在寒霜里却死在刀剑下,实在忍无可忍。可她也不能将这人如何,只能合身倒了回去。--------------------慕椿: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没洗澡就上来了?苏郁:啊这个……慕椿:挤我!摸我!抢我被子!不让人好好睡觉是吧!我这就搬去冷宫,我们分居!苏郁:(默默掏出榴莲,刚准备跪下去,从身上抖落出无数张白花花的纸,上头画满了老婆的睡颜)慕椿:画的不错啊苏郁:哪有,是老婆长得好看慕椿:起来吧,我不去了苏郁:(飞快跳起来抱着老婆亲亲然后低声说)你要嫌挤……慕椿:(以为可以换大床,甚至已经想好了床帐的花纹)苏郁:你可以睡我上头,咱俩叠罗汉。冷宫:(看着搬家一样搬空了皇帝寝殿的慕椿)你……你礼貌吗?第51章 子非鱼慕椿走进房中时,紫苒并不在侧,榻上的墨澜依旧昏睡着,满室寂静得出奇。慕椿抓着他手腕,不觉面色凝重,将被子拉下时,果然在墨澜胸口见到几处淤紫的伤痕。缓缓松开手,心头纷乱如麻,刚欲起身,忽然听见榻上的墨澜挣扎着叫:“公主……公主……”慕椿回过头,低声道:“我在。”墨澜并未睁开眼,只是身手胡乱抓着,紧蹙的眉头痛苦非常 。慕椿将手递了过去,立即被他死死攥住,几个指印泛着惨白。“是……丹、丹辽……”慕椿双目一寒,立即道:“丹辽?”“小心……赵……赵……”“是太后母族赵氏?”慕椿惊醒道,“是赵氏与丹辽勾结?是他们伤了你们!”“是……是……救,救碧罗……赵……赵……”慕椿欲追问,可惜墨澜早已力竭,紧攥着的手蓦然松开,独留慕椿一个人怅怅然沉浸在那巨大的噩闻中。她走出居室时,紫苒正好回来,见了她便忍不住皱眉:“你来做什么?出去。”“我想进去看看,里面没人,所以等在这里。”慕椿道,“是公主说……”“你不必进去了。”紫苒道,“人还没醒,不方便。”慕椿低下头:“好。”说罢便转身离去。紫苒不想与她多言,瞧她走出了门便转身回屋,屋中一切如旧,她坐在床前,又为墨澜渡了一些内力,却如石沉大海,丝毫不见任何迹象。慕椿扶着后园的千秋架,卸了浑身气力般跌坐在上,乱红飞过,将她整个笼入一片萧萧瑟瑟当中。丹辽如何与赵氏勾结?又如何伤了墨澜与碧罗?那些人现身中条山上,究竟意欲何为……种种疑团交织成一张密网,似乎正在暗处收拢落入网中的猎物。她忽然觉得遍体生寒,难道逃了这么久,还是逃不出去……不,不会的,她现在在苏郁手里,没有人可以带走她。“怎么坐在这儿?”慕椿一怔,抬眸间,苏郁一身赤红朝服,头束金冠,腰系银带,竟比那日光还要耀眼。寒意散去,慕椿嗅到她身上的凤髓香,那种毒辣而嚣张的味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