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椿略有些嫌恶地拎着荷包,轻轻一抛,荷包就砸进了苏郁怀里。那少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半晌倒憋了一句你是谁出来。“我是谁?”慕椿抿着唇笑了笑,对苏郁道,“主子,您说我是谁?”苏郁重新系好了荷包,被这少年的偷盗与慕椿的戏谑怄得脸色难看。少年立即慌张解释:“我……我不敢了姑娘……不敢了……您就看在我死了老爹,无依无靠的份上……饶了我吧……”“死了老爹啊……”慕椿低头看了看草盖卷里头露出的脚,随后抬脚碾在那脚上,只见草盖里头一个跳动,从另一端探出个黑黢黢的脑袋哀嚎着。苏郁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了。客栈里,慕椿从随身的包袱里将那把尚方宝剑拿了出来。“公主……”她轻轻笑了笑,“要不是我,公主可就要破财了,怎么还这样瞅我呢?”苏郁接过尚方宝剑,神色依旧有些难看,但也没应慕椿的话,只是吩咐外头的紫苒将那两个洗干净了的少年拎了进来。慕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眉心,随手摸了个凳子坐下。苏郁冷冷地看着两个洗干净后还有些人样的少年。“说吧,为什么要偷东西?又为什么要骗人?”两个少年面面相觑,方才乞讨的那名少年爬到苏郁脚下,磕头如捣蒜:“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啊……饶命啊……”苏郁冷哼一声:“我只问你们,你们当真是从江南逃难来的?”“这个万万不敢欺瞒大人,我们兄弟两个的确是从江南逃难来的,家里的房子地也确实是让水淹了……”另一个少年也跟着点头:“我们就是想多讨点钱,好把我妹子赎回来。”苏郁不敢信这话的真假,忍不住瞧了一眼慕椿,后者正垂首养神,一只手探到裙底,揉捏着脚踝。“为何要赎你妹妹?她人又在何处?”那少年道:“她被官府卖到江南醉红楼去了……”“胡言——”苏郁拍案道,“一派胡言,官府怎能私自买卖人口?”两个少年连忙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敢欺瞒大人,老家庄主看上我妹子,想纳她为妾,我妹子不愿,那狗娘养的庄主没收了我家的地,还非说我爹我们一家都是他庄子上的逃奴……逃奴是要抓去黥面做苦役的,我爹领着我们跑了,谁知道路上就遇上发大水,就和妹子走散了,我爹呛了水,急火攻心,没几天就蹬腿去了……水退了我们回去打听,才知道我妹子教狗庄主和官府通气儿卖到醉红楼了……那里一个人要十两银子,我们家的地没了,房子家私全没了……上哪找十两银子……这就想到这个招,就想着能讨够了钱去把我妹子赎回来。”另一个少年也道:“我们也不敢久在一个地方,有时候就到江口给人扛货做苦力……实在是小的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打上大人的主意啊……”苏郁听罢,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一时无言。--------------------谢谢大家~第16章 您要是再吐,我就把您踹下去慕椿理了理衣裳,困得眼都不大睁得开,她不是苏郁,没那些所谓的慈悲心肠,大约也是幼年过惯了乞讨的日子,对这些人间疾苦向来淡漠。“行了……你们两个,以后也不必到外头行骗,跟着我,我们正好要到江南去,到时候我帮你们把你妹子赎出来。”两个少年哪想到这样的好事,互看了一眼,两眼放光似的拜起了苏郁。苏郁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稍年长些的少年道:“我叫赵权,他是我弟弟赵贵……”慕椿嗤笑道:“这名字起得倒是好意思。”苏郁并未理会她,只是吩咐紫苒将这两个少年带下去交给金城调教,并且吩咐,若他们再敢偷鸡摸狗,便抓回了打断腿脚。两个少年缩着脑袋被带下去后,慕椿起身,笑着道:“既然宝剑送到,奴婢就不在这儿惹公主厌烦了。”“出门在外,不必自称奴婢了。”苏郁道,“眼看着就到江南了,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就留在我身边吧。”慕椿早料到她如此说,也不抱着侥幸让她放自己回去,闻言道:“是……”“坐下。”苏郁道。慕椿疑惑:“什么?”“我让你坐下。”慕椿只好坐回凳子上。“鞋袜除了。”慕椿默默脱了鞋子,解开袜带,赤着脚踩在鞋面上。下一步呢,是不是还要脱衣裳?苏郁走上前,低头握住她方才一直在揉捏的脚踝,将裤子稍稍往上褪了褪,露出红肿了一圈的皮肉。慕椿有些不适地想缩回了,却被苏郁又用了些力气攥住。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刑具佩戴处的伤。“这是怎么弄的?”慕椿垂眸:“蚊子咬的。”“那就蚊子可真会咬。”苏郁冷笑,“回头让蚊子再咬一个给我看看。”慕椿叹了口气:“公主……请放开我。”“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苏郁松开手,看着她穿好鞋袜,“我算着日子,你们最起码还要两天才能来。怎么赶得这样快?”“日夜兼行,马不停蹄。”慕椿抱怨道,“谁教公主连钦差信物都能落在家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