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梅雨追着杭城的雾瘴涌进窗缝。李旻裹着孔雀蓝绒毯蜷在飘窗上,额角的退烧贴被汗浸得卷边。陈越跪坐在地毯调碗里冲泡药剂的温度,电子体温枪的红光在暮色里一闪——38.5c。
“说了让您穿防风衣。”他将吸管杯凑到她唇边,“西湖边的雨沾着立夏的邪气。”
李旻烧得眼尾泛桃花,指尖戳他胸口,“阿越你的玄学造诣倒是比化学强。”话未说完咳得弓起腰,凹陷的锁骨间荡出虚弱的弧光。
门铃响起时,灶台上的砂锅正咕嘟着一锅瑶柱白粥和一锅青菜瘦肉粥。
陈越过去开门,李琳昊提着竹篾篮挤进玄关,板鞋上沾满地铁口的泥浆:“越哥,老家寄的笋干和蘑菇,你那份搁物业叁天了。”
“小声点。”陈越冲他使眼色。实习生袖口洇着星城附中的校徽刺绣,蓝白配色刺得他眼底生疼。里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李旻碰翻了退烧药瓶。
“家里有人?”李琳昊的视线穿过厨房玻璃,正撞见主卧门缝漏出的暖光。
陈越拿着软拖还没转身,主卧的门忽然吱呀洞开。李旻赤脚踩在柚木地板上,孔雀蓝毯子半挂在肩头,绸面睡裙的系带垂到腿弯:“阿越,我那件——”
空气突然凝固。李琳昊的笋干篮磕在鞋柜上,风干的菌菇簌簌洒落。陈越一个箭步冲过去,用毯子把人裹成蚕蛹,“还病着呢!”他指尖擦过她滚烫的耳垂,“这是公司实习生李琳昊,也是咱们星城中学的学弟。”
“嫂子好!”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打扰您休息了。”
李旻烧红的眼尾跳了跳,倚在门框笑,“我这样子见客,真是失礼了。”余光扫过陈越紧绷的肩线,忽然用足尖碰他小腿,“煮粥时别放瑶柱,腥气。”
厨房的砂锅腾起蟹眼泡。陈越将切好的姜丝放入锅内,“听王总说你提交了转正申请,不打算继续深造了了?”
李琳昊蹲着捡散落的菌菇,“嗯,家里经济状况一般,能早点工作挣钱最好。”他突然压低嗓音,“嫂子也是附中的?你们不会跟我和黛黛一样,也是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