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数日,南漪和禅奴仍旧被关押在寮房内,门外看守的兵卒晨暮更替,从不间断。 那厢,亓官稍稍抬眼,沉默看着跪在身前的湛衝,但见他泥首领旨,而后起身,自督监曹申手中接过谕旨,低头时不辨神色,再抬头时,却又是一贯的清风朗月模样,向曹申拱了拱手,说道,“督监一路风尘劳苦,如今我们暂蛰伽蓝,不入禁中,日常虽艰苦些,可却免了许多无谓的闲言揣度。”说着从旁比了比手,引其进入内堂,彼此落了座,复又道,“便是今日曹监不携诏令来此,我也原打算这几日就整军收兵,如此倒省了我的麻烦,那后面的事就劳烦曹监了。” 曹申此话一出,但见湛衝闻言却一语不发,连眼皮都没抬,隻端起茶盏浅酌,细白的杯盏捏在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从曹申的角度,隻得见刀裁样的眉峰。 “朝中是无将可用还是无兵可点了?”湛衝收敛笑意,木着一张脸,“哐啷”一声,将茶盏磕在桌上,寒声道,“怕不是又有人给我上眼药,不想让我归朝吧。” 早就预感到这回的差事领的不大妙,天子自不必说,自己被点了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哪里容得你挑三拣四,只是他领命传旨的这位,真真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平日里虽一副皎月清朗的矜贵模样,只是别惹他翻脸,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强权一派,真惹急了他,后果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督监能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