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禅奴还一脸懵懂着,就被方才还一动不动趴伏在地的男人扼住了脖子,速度之快,令在场的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那样高大,靡白的罩衣,袖襕上的玲珑绣线在月下泛着银光,广袖迤逦,被习习夜风吹的鼓胀翻飞。 这一日之间诸多变故,几次死里逃生,这许多细节自己方才竟疏忽了,可恨如今悔之晚矣! 南漪方才喊的什么禅奴并没有听懂,甚至没有听清,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要救他,他为何又要杀了自己? 如今身无长物,周围连树枝石块都没有,如是寻常,男女之间单纯角力,她是毫无胜算的,如今隻盼着那人五石散药效发作,让她有机可乘,于是奋力疾跑上前,随即收拳屈起指节,找准位置,攥紧拳头,凤眼续力,眼看就要击中那人右额太阳穴。 南漪奋力扭转被锁死的胳膊,可哪里能撼动分毫,眼前人一手攥着禅奴,另一单臂锁住南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上凉人原是岭南后裔,后来胡人入关,混杂了血统,大多面容粗犷,皮色铜黑,可眼前这个凉人几乎让南漪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湛衝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分明自身难保,竟还有胆量衝上来救人。 嫣红的唇,乌黑的发,无意嵌在一处,竟有种离奇媚态。 原先湛衝是见过那宫妃的,可与眼前这个少女一较,竟也落了下乘。看来阿柟还是不够老实,竟把这样的极品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