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正常,”山猫笑了笑,说话的时候眼神落在梁季澄的胸口处,“还是小孩儿,再大点就能懂了。” “我走了。”他不愿在这多待下去,捡起书包,在一群混混的注目礼中出了门。 这话放在别的家长嘴里是赞许和期盼,但梁老太说出来绝对有另外一层意思。 梁季澄绕过她就要往自己屋里走,梁老太紧跟着站起来,以高八度的音量在他身后念叨,“我告诉你,你今天给我讲清楚你在搞么子,你们老师都把电话打家里来了,你不去学校上课去哪耍了?” 梁老太似乎被孙子吼的愣了一下,随后猛拍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天爷呀,我的命苦哟,儿子年纪轻轻没了,就这么一个孙子还想要我的命,我造了什么孽哦…”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祷告,他依然耳聪目明,所以哪怕在梁老太超高分贝的干扰下,他还是清楚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于是江冉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梁老太坐在地上哭嚎,边哭还边往他这边瞟;梁季澄则面不改色站在门口,眉眼间透着些许生无可恋。 “什么事?”梁季澄问。 自从那年暑假梁季澄把江冉从江边捞上来,两家的联系便日益密切,或者说,是隋文娟单方面的示好。她念在梁家孤儿寡母日子过的可怜,有时候做了好吃的会让江冉也端过来一份,这方面梁季澄没少沾光。 江冉依照指示拿进去,谁知还没走两步梁老太就跟着了魔似的,上一秒还哭的仿佛要昏厥过去的人瞬间从地上跳起来——去市场抢打折鸡蛋的时候梁季澄都没见她这么灵活过,指着江冉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温热且有力的一只手,江冉不由转过头,和他视线齐平的,是梁季澄因为不满而微微皱起的鼻峰。 梁季澄的房间很小,但是他打扫的很干净,紧靠窗户放了一张单人床,旁边摆着书桌,对面是一架老式的五斗橱,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木漆已经斑驳了。 江冉不敢直接往床上坐,他知道梁季澄爱干净,“我…我还是走吧,我妈让我送完就回去。” 外面的咒骂声还在继续,梁老太中气十足的嗓音让这道门仿佛形同虚设,梁季澄料定江冉没那个胆子自己出去,即使梁老太不会真的上手打他。果然江冉为难地向外看了一眼,还是选择了留下。 江冉不说话,嘴角微微向下耷着,这个表情只有在他极度委屈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我来之前我妈和我说,”江冉终于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梁季澄的错觉,话音里还带着哭腔,“念完初中就不让我上学了,拿了毕业证就出去打工。” 江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