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一个人来的。 芙提突然问，“从中国到匹兹堡要多久？” “没什么。” 齐灏南看着她上楼后才驱车离去，浑然不知上一秒才答应他明早出发，今天早点休息的人，一进门就瘫倒在地上。 绒毛好像都扎进她的眼睛里。 酒精还留在胃里，翻涌着酸意扰乱她的神经。 “她叫段望舒，是段总的女儿。” 百度百科能搜到照片，却搜不到一点有关于她和段昱时的关系。 那样相似的眉眼、气场，那么多的意外、巧合……段昱时在附近的出现，段望舒凝视她时的打量，这一切。 并且离她这么近。 芙提擦了擦眼泪，已经看不见黎慈发来关心的对话框了。 被划掉了目的地，却还是能看见降落地点。 可段昱时的航班却五彩斑斓。匹兹堡、波士顿、圣安东尼奥……他都去过。 而芙提在那里住了整整三年。 可每一张都从她的手指上经过，她又怎么会拼不出机票上的姓名。 好像没有完整地看见这个名字，就能推翻呼之欲出的事实。 那本《了不起的比尔盖茨》封面印着的名人画像仿佛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答案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她趁着剧组休息的空隙，和齐灏南逃了出去喝街边的热红酒。摆摊的白人女孩养了很大一只西高地白梗，正坐在主人旁边的纸箱子上，吐着舌头冲路过的人笑。 芙提手握着纸杯，伸手摸了摸它。 芙提习惯了被他告白，装听不见。推着他往订好了餐厅走，结果低头踩地上的异色瓷砖踩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剧本落在红酒摊子上了。 恰好撞上人家正收摊，见她狂奔回头，了然地物归原主。 原本打算提腿就跑，身后却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 他说，如果来得及的话，能不能再接纳他这最后一个顾客。 她心里升起一个不可能的幻想。 可不过是分秒之间，转眼那小摊就已被老板收好，主人搬着桌子，西高地跟在后面，一人一狗修炼远去。 芙提揉了揉眼，想看清楚。 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红灯。 “红灯太长了。” 他不可能会来的。 段昱时从浴室里赤足出来，随手将掉落的湿润额发撩到脑后，任由那水珠沿着后颈线条滴入一丝不挂的身体里，再缓慢陷入股沟。在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时，他已经无心理会这些细节。 那头的女声很亢奋，“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去哪里出差了？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诶诶诶——”段望舒难以置信，这人脾气怎么近来坏成这样，“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