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提想起第一次见应卿的那天晚上，又想起他问自己可不可以的那天晚上，她回去之后做了很多类似的梦，和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人重叠。 抱着这样锋利的好奇心，她自私地走下去了。 一定要找形容，她会觉得自己像是被段昱时买回家的拼图。 她好难过，发现对方让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正途，甚至找不出一点可以谴责的理由。 好幼稚，现在想起来她自己都会觉得不齿。那时候段昱时没有踩着她自尊心的脊梁骨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得夸上一句仁慈。 那时候段昱时直接让她站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也尝到了掰碎了一角的月亮，年少轻狂地以为能与他比肩。 比如他给得起的，芙提已经产生了疲惫心理。比如为什么他的原则不似从前顽固，她却心如磐石。 杯子被失落地放回餐桌，她往卧室的方向游，短信里有两个不同的人问同一个问题，一个早一点一个晚一点，关心的都是她到家没有。 像一场消极抵抗。 黎慈从不穿八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但每次生风般的走姿都能走出十八厘米的气场。别说助理和其他同事了，就连芙提听了，都觉得像是死神在敲钟。 杜若松的选角着手80后，没有固定的女主一番，题材民国，主宣党派纷争。虽然人人都知道女演员在里面只是个惊鸿一瞥的镜头，但自降身价愿意友情出演的也不少。 只是杜老为人低调，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圈内不少艺人挠破了头想要找个门道，砸了钱买一个和他吃饭的机会，都不见一点水花，就更别说毛遂自荐了。 芙提今早来公司的时候就已经被各色目光扫射了个遍，也清楚黎慈憋着不发的火气从何而来，就连对家会买什么通稿她都能猜到。 宋宛虽是个好的，但如若后面能承接杜若松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芙提的身价只会水涨船高。 演员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观众。 并非她懦弱，而是试错的成本太高。 会议一喊结束，工作人员鱼贯而出，多呆一秒都觉得黎慈的脾气要撒到自己头上。 芙提一边看，黎慈一边问。 “嗯……交到几个朋友。” “光来娱乐的乐明厘。” 芙提说，“别的忘记了。” 黎慈头痛，但到底没有说重话，犹豫半天，老老实实地做心理教育，“你现在这个年纪是最好的时候，花无百日红没听过么？就是因为会过季，我们才要趁着还红的时候多做一点事情……芙提，别懈怠。” 但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黎慈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资料。 “剧本我都看过了，但目前并没有哪一个特别打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