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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奴(七) 第二日去往浣衣房时,天上又下起了冰雪,空气冷冽,寒意刺骨,枯骨般挺立的老树虬枝在北风里摇曳不止,尖锐的呼啸声犹如野兽在耳畔嘶吼,天地一色,沉凝如画,显得苍茫而萧瑟。 “哪里还会有春天了。”我长叹一声,看着这纷纷飘落的雪花,有些出神。 我们又是第一个在浣衣房报到的,看着昨日未洗完的衣裳,又开始蹲下身子清洗起来,好在天上的雪落得小些了。 “夫人,你还病着了,可不能太劳累,今日你且意思一下糊弄麻姑,这些让我们来洗吧。”夏荷伸手试图将我盆中衣服拿过去。 “夫人。”夏荷神色凄然,却是再没有说话。 “你们听说了消息没,大王今日就要回王宫了。”有宫人小声议论道。 夫差要离开姑苏台了么? “之前不是一直说大王会过了除夕夜再回去么,这景阳宫还未修缮完毕,大王就这般急着回去了?”又有人疑惑问道。 “说起王后啊,贵为一国之母,却也当真是可怜。” “王后芳逝,你们觉得大王又会立哪位夫人为后?” “应该是姬夫人无疑了,毕竟大王那般宠信太宰大人。” “快快快,都别说了,麻姑来了。”有人急声道,一时议论纷纷又归于沉默。 众人皆不敢再耽搁,开始干起手中的活儿来。 除夕 除夕之夜,屋外落了大雪。 今日是团圆日,想必此刻王宫中定是十分热闹。 “这拐枣树还真是被这丫头玩出花样了。”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将窗缓缓闭上。 我伸出手方准备接过酒杯,却是夏荷惊呼一声,“夫人,你的手……” “不过偶尔会有些刺痛瘙痒罢了,没多大事。”我对着夏荷又宽慰地摇头笑了笑,示意无事,“除夕一过,天气会慢慢好起来的。” “好了,我来尝尝吟霜的酒。”我再次接过夏荷手中的酒杯,小口抿了一下,这酒入口有一种独特的甘甜味道,舌尖最后又有些微涩的感觉,却是让人有些晕乎乎的沉迷,我闭上眼又将酒一饮而尽,感受其浓郁且持久的口感。 “夫人觉得好喝,便让吟霜多泡一些。”夏荷轻声道。 这是古人逐除的习俗,在新年的前一天用击鼓的方法来驱逐“疫疬之鬼”,这就是“除夕”节令的由来,古时驱鬼首要的是舞傩,“傩”乃人避其难之谓,傩舞又称鬼戏,是汉族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娱神舞蹈。 “西施……”郑旦进了屋,却是一脸沉郁的模样,对着我欲言又止。 “方才外面传来消息,今夜,大王封了一位女子为夫人。”郑旦终究还是开了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神情。 “听说,那位女子是宋国国君的女儿,也是先王后的侄女,先王后逝世不久,宋国便送了她过来,已经来宫中有些时候了,只是今夜大王才当众将她封作了季夫人。”郑旦又缓缓说道,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西施……”郑旦泪眼朦胧地望着我,低声掩泣。 郑旦没有再说话,夏荷与吟霜亦是默契的沉默在旁。 三人见我如此,亦是都含泪笑起来陪我喝着酒,一同守岁到凌晨方才各自昏沉睡去。 那高挺的鼻梁,桀骜霸道的面孔,挺拔的身姿,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想念……可是他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回应我。 是梦。 季夫人 一月间,宫中亦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夫差昭告天下,封姬夫人为王后,立其子公子姑蔑为太子,后宫不能一日无主,这也是不足为奇,意料之中的事。 一大早,吃过简单的薄饼,我们一行四人如往常前去浣衣房的路上。 “是啊,这个冬日,实在是太冷了,总算熬过去,雨过天晴了。”夏荷亦是在一旁笑道。 手上的冻疮也早已结疤痊愈,只是留下了粉嫩的痕迹,春日的水也不再冰冷刺骨,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如往常蹲下身子浣洗着面前成堆的衣裳。 我闻言,手一僵,不知为何心中如被人狠狠捶打一番,闷沉沉地压得似要喘不过气来,又有些如针扎般隐隐作痛。 我急忙掩过万千情绪,转过头望向郑旦。 我恍惚一瞬,笑了笑,低头重新洗起衣裳,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究竟是在难过些什么? “听说了,大王大喜,还在景阳宫宴设百官了。”紧接着,有人附和着回应那宫女道。 “听说啊,那季夫人肤如凝脂,年轻貌美,可是宋国第一美人啊,和已故王后亦是有几分相像。” “当大王可真是好啊,总有源源不断的美人送进宫来。”又有人感慨道。 “都在议论些什么了!”这时,突然麻姑凌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麻姑冷哼一声,眼神逡巡了一圈众人,又厉声道:“刚得了消息,大王与季夫人的车驾不久就会到姑苏台,都给我打起精神干活儿!谁要是再偷懒,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只觉手中的衣服一松,想到他要带他的新欢来姑苏台,只觉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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