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时归说:“那你就自己养着呗。” 她指了指卓文成:“这么多银子都花出去了,难道还能少了你那边的几口饭吗?” “这有什么好作假的。”时归笑道,“那你也跟锦愉似的,给我算出个数目来,我再叫人把银票给你送去。” 非是她无情,实在是这一桩桩一件件,若全都要她亲自操持,便是将她分成十份,怕也忙不过来。 “皇后娘娘不是说……” “好好好,那就你自去说服娘娘了。” 时归敛下眉眼,不予应答。 时归虽知内情,却也不好将他人的隐私大肆宣扬,只含糊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也比长公主定的那人好。” 许锦欢终于想起被她拒在外面的小夫君,伸了个懒腰,自去外面寻人。 避暑纳凉,实是夏日的一大乐趣。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太子如期而至。 为了迎接太子的到来,她还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谁知对方姗姗来迟,让她的紧张也随时间散得差不多了。 时归并不敢与周璟承对视,落在众人之后。 至于晚膳的安排,就由时归他们自己拿主意了。 时归受惊,脚下当即一个踉跄。 周兰湘看了她一眼:“你怎这么着急?” “就在我回宫那天晚上,皇兄去见母后,我从外面经过时,正听见母后的训斥……你懂得吧?” 而帝后对太子更是满意,这么多年来,从来只有劝他注意身体或放松一些的时候,还从没有过训斥。 “原是父皇近来收了许多请立太子妃的折子,遂将这事说给了母后听,母后便去问了皇兄的意思。” 便是到了现在,周兰湘仍难掩她心中的震惊。 时归本心如擂鼓,蓦然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出来。 “唔——”若是一年前,时归必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要只是如此,母后何必发火。”周兰湘说,“父皇母后并不打算干涉皇兄的亲事,莫说这还是他自己喜欢的,就是他随便挑个人,父皇母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时归声音干涩,“殿下可是要强娶了?” “皇兄是这样的人吗?” 实不必多言,若周璟承当真能做出强娶的事来,时归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皇兄说了,他只再等三年,若三年后还是无果,便不再坚持,如朝臣所请,即刻立下太子妃。” “也不知那姑娘是何等天香国色,竟能让皇兄坚持至此,啧啧,我可真是太好奇了。” 说要歇息的周璟承并没有回房,而是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几人回来,撩起眼皮问一句:“如何了?”来人垂首道:“回殿下,六公主已将您的话转述给时姑娘了,时姑娘未有言语,属下又怕惊动了时姑娘身边的暗卫,不敢凑得太近,故也未能看见时姑娘的表情。” 周兰湘只沉浸在偷听到皇兄秘密的喜悦中,却不想,以太子和皇后身边那么多暗卫的存在,岂会没有发现躲在窗外的她?所谓偷听到,也不过是周璟承想让她知道的罢了。 …… 时归之前看见他就觉别扭,下午时又听了周兰湘的那一番话,眼下更是受不得与他接触。 周璟承望着她离去的背景,眸光愈发暗沉起来。 就是迫不得已见面时,他们周围也有旁人,尤其是有周兰湘叽叽喳喳,也避免了太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太子来了?”惊慌之下,时归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等在外面侯令的是她身边的暗卫,对她与太子之间的 而此刻,暗卫却说:“主子,殿下说已提早问过六殿下,知晓您还在院里,这才找来的。” 然时归在忙什么呢?自然是忙着在床上摆烂了。 暗卫又问:“可还要回绝了太子?” 她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换下寝衣,如今只能加快些速度,勉强收拾得得体些了,这才出去见人。 时归迟疑一瞬,低声唤了一句:“殿下。” 时归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周璟承没有强求,甚至都没有往前走几步。 他叹息道:“自北地一别,你我也有两个多月未见了,原按照与掌印的约定,我不该再出现在你面前,只是……” 时归垂眸盯着自己的腰间,无端想起那日周兰湘的话。 可是她不说话,周璟承却不会一直沉默。 “我记得当日你拒绝时,只言不愿这么早谈及婚嫁,却不知,若再等三年,你可会改变这一想法?” 只是三年后的事,她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他只管自顾自道:“我已在母后面前坦言,我已有心上之人,奈何郎有情妾无意,无法在这两年册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