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了对方肯定的答案后,她点头说:“那就再炖一锅大鹅吧,锅边贴上几张饼子,等晚上吃。” 时归也是拿捏住了来客的心理,专门在缘聚园里圈养了一栏鸡鸭鹅,另有一些肉鱼虾子也都是自养的,一应喂食的材料,全都能让客人看见,这样精心饲养出的禽畜,光是在心理上,滋味也是不一样的。 当然还有什么野菜丸子、荠菜饺子,野菜和荠菜都是来客提前半年种下的,经他们自己浇水除草,且不论长势好坏,这能做成美食吃到嘴里了,光是成就感就极足。 后面也如时归预料的那般,一连四五日,周兰湘光捡着荤食吃,直到某天在外面玩儿过了,隐隐有些中暑,这才捏着鼻子吃了几口凉菜。 许锦欢另带了她那听话的小夫君来,她那小夫君比她还小一岁,瞧着文文气气的,实际很是有一把子力气,平日做什么木工,动作利落极了。 许锦愉和卓文成都见过他们夫妻俩的相处方式,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倒是时归和周兰湘第一次见那姓季的小郎君,一时又是好奇,又是移不开眼睛。 话落,几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几年过去,当初那个胖乎乎的男孩,如今已挺拔健硕,宽腰窄臀,英姿勃勃。 至少他再跟爹娘兄姊见面时,家人再也不会说他虎父犬子了,就连一贯看不上他的父兄也夸了他好几回。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但另外几人看他微红的耳尖,便知他是愿意的。 “咳咳咳——”卓文成忽然咳嗽起来,眼神变得慌乱,结巴道,“什、什么中意不中意的,你们别乱说。” “是常去伤兵营里帮忙的那个范姑娘吧?” “瞧得上瞧得上!姐姐你是没看见,上次我过去时,正见范姑娘给他递帕子擦汗,那一脸的娇羞。” 卓文成恼羞成怒:“别说了!”众人嬉笑作一团,又是打趣了好一阵子。 时归才从北地回来不久,恰巧大家都记挂着周兰茵,便不觉多问了她几句。 时归说:“……大概就是这样,如今独孤部落幼王失智,摄政王战死,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茵姐姐了。” 随着她说完,几人沉默良久。 说话间,他们又谈到伤兵营里的事。 几人噤声。 紧跟着,季小郎君就答应了一声,脚步声亦渐渐远去。 她一顿:“……怎么了?” “进来做甚?”许锦欢反问道,“你我相聚,难免说些正事,他若是进来了,那听是不听?” 许锦欢淡淡道:“我放着那么多世家子弟不嫁,偏选了他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小工匠,便是看重了他的无能。” 许锦欢对自己的心意清清楚楚,她给季安提供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那相对应的,便要他回报以绝对的服从。 许锦欢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样算来,他也不亏嘛。” 大概阿爹想见到的,就是许锦欢夫妻俩的相处方式吧。 众人又笑,对她的起意不置可否。 话回到从前,卓文成道:“我那伤兵营建了三四年了,最初那两年全靠阿归你的资助才能运转,这两年虽稍有好转,但也仅限自给自足,若说什么创收盈利,遥不可及。” 卓文成既提起了这事,显然是已有成算的。 “比如叫他们去练兵。” 只在卓文成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兰湘就惊呼一声。 只有时归尚保持着冷静,复问道:“能 卓文成颔首,低声道:“你们还不曾去伤兵营里看过,可能对那边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实是这些退下来的士兵,毕竟都是在战场上待下来的,若没什么本事也活不到现在。” “不说京城,哪怕是其他地方,有钱人家都有看家护院的,眼下有人能替他们提高护卫的水平,这难道不好吗?” 只是—— 让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当教头,这事实在太敏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卓文成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要不然——”周兰湘缓缓开口,“你问问皇兄呢?” 卓文成沉默片刻:“也好。” “既然你操管着训练或被污蔑为训练私兵,若负责此事的人是陛下指定的人呢?受训之人也不一定只局限于护卫,像是一些内地的驻军,多多操练也是没有弊端的。” 时归点头:“不过湘湘说得对,不管如何,你还是找能主事的人探探口风,别光我们自己商量。” 他拍桌道:“若是能成,这些士兵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卓文成也没客气:“你若还有余钱,再资助一些也行。” 卓文成嘿嘿一笑:“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你等我回去算一算,看看还差多少空缺,然后再给你一个准数,我们也不好说日后回报你什么,只这些年你帮的忙,不论是我们,还是那些伤兵老兵,都是断不敢忘的。” 也只有用来做些实事,才不算浪费了去。 好不容易把伤兵营的事给拮据给解决了,周兰湘那边还有一大难题。 “伤兵营里正缺做饭打扫的,若你说得这些人能过来帮忙,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我的问题全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