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微微摇头:“说不准。” 时序安抚道:“我这就差人去查,这事我既已知晓,余下的便交给我吧。” 时归踌躇半刻:“……好。”“那阿爹,你若是有了消息,千万记着告诉我一声。” 时序看过来。 时序说:“好坏要看是从谁的角度出发,便是你我觉得不好了,焉知大公主是不是觉得好呢?” “我听说定西将军府的大娘子这两日就要回来了,卓大娘子的镖队押镖时也会从北地经过,多替你押些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阿归不妨去找卓大娘子问问。” 等时归从房间离开后,却见时序的表情一下子就淡了下去。 时序紧跟着便吩咐:“去把时五时六叫来。” 时五时六今日本不在司礼监,但有大人传唤,还是赶紧赶了回来。 时五答道:“北地只年初来过一次密函,至今已有半年不曾来信了。” “还有几年前被除名赶出草原的赫连部落,十九说在草原上发现了赫连王室的人。” 听了这话,时五有些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斟酌道:“那大人,可要让北地的人再探查一番?” “说起来你二人回京也有几年了吧?” “上月北疆急报,说是北狄又在集结大军,今年秋收估摸着又要有一战。” “这监军一职,不如就由时五你来吧,你们觉着呢?” 时六性子直,或听不出大人言语中的深意,闻言也只知说一句:“奴婢也想去。” 六月天,时五颈后后却浮了一层冷汗。 “不错。”时序淡淡说道,“待明日朝后,我便将此事上禀陛下,司礼监的公务你们可以开始交接了,余下的等圣意就是。” “是。” 时序头一天才说要让时五去做北疆的监军,圣旨转天晚上就下来了。 对于监军又是从司礼监出的,朝臣既意外,也不意外,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多数对此三缄其口,只少见的几个初入朝堂的愣头青,还没出宫门,就在愤愤不平。 “听说那司礼监的掌印,前些年手段更是狠辣,只近几年收敛了些,别看他素日不声不响的,可这些年朝上大小事,又有几件是能越过司礼监去的。” “古往今来,宦官弄权的朝代,有哪个能有好下场的……” 直到一道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插嘴问了一句:“竟是这样吗?”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被他们议论的主人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时序却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们刚刚说,宦官弄权的朝代没什么好下场,可否能详细说说,都是什么下场呢?” “你们觉得如何?” 几人都是才从翰林提拔上来的小官,参加朝会的时间尚不足半年,朝会上他们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更是从没有与威名远扬的司礼监掌印搭话的机会。 老夫这大半辈子,于政事上虽无建树,于明哲保身上,却颇有心得。 能与大权在握的掌印小有交情,那自然是好。 时序见他们半晌不语,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想来你们也只是看不上咱家,不屑与咱家说话罢了,既如此,那便与陛下去说吧。” “来人呀,将几位大人带去御书房,就说几位大人有诤言欲谏于陛下。” 时序听着渐行渐远的喧杂,轻啧一声:“这年轻人啊,说话到底少了些分寸。” 管他们说得是对是错,就这么诅咒一个王朝下场惨淡,这话让皇帝听了,不诛他们九族都是皇帝仁慈了。 他正想快步离开此等是非之地,谁知身后忽然传来留步声,不等回头, 王大胆转过头来,笑得十分虚假:“荣幸至极。” 上一回被掌印请喝茶,是什么时候来着? 王大胆心里一突突,不知又有谁要倒台了。 时归并不知晓威武镖局被劫之后的许多暗流涌动,便是对于五兄六兄即将离京,也是到最后才知道的。 除此之外,时归就是一边记挂着下落不明的镖师,一边为即将到来的结业考试而准备着。 结业考试不再以优良评定,只分为通过与不通过两种。 时归听卓文成说,这届上班的四十几人里,其中一半都要继续去国子监,余下的一半要么是女子,要么就是受家族荫蔽,哪怕不去国子监,来日也能有好出路。 且将军府也没想着靠他打入文臣中,对他唯一的要求,也就是不闯祸罢了。 虽说能到官学念书的,家世都不算平凡,但愿意把女儿在家多留几年的,也非全部人家。 对于这番结果,姑娘们很难说愿与不愿,偶尔在学堂提及到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评断。 听说这些事的时候,时归很难说清她的心情。 待见了阿爹后,她又一头扎进阿爹怀里,声音闷闷的:“阿爹。” 这话说得有些没道理。 掌印收了个“干女儿”,宠得跟眼珠子似的,掉根头发都要追究罪魁祸首。 时归嘟囔了两句,因太过含糊,实在是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