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时归哭笑不得,“人家好好的三甲,怎么会想不开净身入宫。” 闻言,时序忍不住露出嫌弃:“我司礼监是多缺人,才会留这么个人做心腹。” “对!没错!”时归仿佛找到了共鸣,一时没克制住情绪,大声应和起来。 而只几句话的工夫,时序已有感觉:“阿归……好像不怎么喜欢那赵思钰?” 这一刻,她对阿爹的袒护私心已压过良善去,恨不得当场祈求阿爹将他赶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别进京城才好。 最终她只能说:“那万一赵书生找阿爹,阿爹可千万不要搭理他哦。” 虽得了阿爹的肯定,可时归的心还是没法儿彻底放下来,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是什么契机引得赵思钰投靠司礼监,可书中没写,现实又未发生。 好在几日后,她又得知赵思钰已离京返乡,时归这才算放心下来,又不忘叮嘱空青一句:“若赵思钰回来,你们记着告诉我一声。” 有关科举的议论渐渐淡去,官学的孩子们也忙碌起来。 这时候,京南的新宅就体现用处了。 找来找去,也就只有京南新宅没有人住,离着几人都不算远,就是周兰湘出宫也方便些,索性就把温书的地点定在京南新宅了。 也不知周兰湘是如何求的,竟把太子给请了出来。 如太子殿下这般大忙人,竟还能记挂着他们几个小孩的功课,还专门空出半日来,为他们辅导答疑。 又慑于对方清冷面孔,连最调皮的周兰湘都不敢造次,更别说旁人了。 他挑了些他认为重要的讲解一番,没等众人回过味儿来,便当堂考问起来。 半日下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行。 就连李见微这样的好学生,目送太子离开后,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劳烦殿下了。” 周兰湘蔫巴巴地趴在桌上,吐字不甚清楚:“哪里是我请来的,是皇兄不知从哪听说我们要考试了,直接找到我殿中,主动说要给我们补习的。” 余下几人被她的举动逗笑,紧张气氛终散去些。 这次考试足有两日,除却经义文章外,武学也要考察,最基本的骑马射箭总要合格的。 同理,官学的考试也不会如下班那样简单。 考试结束后,官学会有整整一月的假期。 有的趁机出京省亲,有的则跟家里求了又求,好不容易得到应允,能再去缘聚园玩上一阵子。 缘聚园那边有卓文成管着,时归可是省了一大心。 威武镖局毕竟走过一回,这次答应得极快,且这次也不再需要司礼监甲兵同行,只镖局的人就够了。 好不容易等她想支棱了,朝中却出了事。 灾情仓皇传入朝中,皇帝当机立断,命户部准备灾银,另派钦差大臣前往南方赈灾。 之前遭遇水患的多是地势低洼的村镇,可水势多日未退,又逢地动,连崩三座水坝,直接淹了两郡府城。 此事一出,满朝震惊。 正在朝中人人自危之时,太子请命,欲亲赴灾地。 但为了确保太子安危,除却随行官兵外,皇帝又命司礼监调派甲兵,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索性把掌印也给派出去了,与太子同行,并负责押送赈灾银。 等她得知司礼监将参与此次赈灾后,府上的下人已在替时序收拾行装,时序更是足有五日不曾归家。 她生怕阿爹一声不吭就走了,已经准备好去闯司礼监,赶在她出门前,时序可算回来了。 看见时归迎面跑来,他习惯性接了一把。 “阿爹……”时归守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别哭。”他替时归拂去眼尾泪痕。 时序点头:“明日清早就出发。”而出:“我也要去!” 时序的眉心皱了皱,又很快抚平。 这几年时序出京办差的次数不多,但并非没有,出门最久的一次,足有两月才回来。 因此听了时归想要同去的话,时序并没有将其视作乱来,而是悉心说道:“南方水患影响重大,谁也不知现在的灾地成了什么样子,陛下连发十二道诏令,也未能得知灾地最新情况。” “或许我们会被直接拦在受灾地外,只能做些最基本的保障工作,也或许我们会深入其中,不知哪天碰见意外,被卷入洪水旋涡中也不是没可能。” “你不要乱说话……” “你且在家里等我,只要南方灾情一解,我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这样可好?” 片刻后,时序再问:“还是说,阿归一定要跟着了?” 她好像极是羞愧,可又抵不过心中所愿,便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阿爹失望的表情。 “哪怕灾地艰苦,可能几日吃不上饭、喝不上水,这样也要去?” 她仍闭着眼睛,也就没有看见时序面上的凝重。 她哽咽道:“阿爹,你带上我行吗?我肯定不叫苦不叫累,也肯定不给你添麻烦,我就远远地跟着你……” “阿归可能不知道,商街所在的地方,也在此次水患受灾的范围内。”时序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