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拾青的喉咙里似乎是长了一个闸门,把所有高声的哭嚎都拦在后面,挡了个严实,只有低低的呜咽能勉强逃过拦截。导致她哭泣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很多时候,她只是徒劳地张嘴,挤出一点气音,像是要闭过气去。钟宁慌乱地把人抱到自己怀里来,顾不上许多,捏着被角去擦她脸上的泪,“拾青,拾青?抚慰剂很快就送到了,再忍一忍,好不好?”谢拾青烂泥一样躺着,泪水从她的眼中不断地往下流,她了无生气,木偶似的,面颊浮着两团不自然的潮红,体温也高得骇人。“拾青……你还好吗?”谢拾青眨了下眼睛,两枚漆黑的眼球好似无机质的玻璃球,空空地映出钟宁的影子。她忽然笑了一下,“你就这样恨我?”浓郁的苦艾酒味道仍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发热期要命的欲望似乎从她身上消失了。她的身体仍旧向外流出水份,可精神却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对钟宁投出尖锐的质问,“你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这里,锁在房间里,还来问我好不好吗?”“我……”钟宁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她打断了,“你是我的alpha,我到了发热期,想要你的标记,难道错了吗?”“只是一个标记,一个标记而已,你都不肯给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哭着求你,像个娼妓一样。”她止不住地笑,笑声断续又尖锐,“我那么求你,却被你甩开了,哈,难道我没有尊严的吗?”“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钟宁辩解道。“那你要我怎么想!”谢拾青突然大喊道,“我还能怎么想!”“我那样求你,抛弃自尊,像条狗一样求你……”她像是说不下去了,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哭腔,立刻就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挣扎着要从钟宁的怀里下来。“你放开我,让我走……”谢拾青满脸是泪,她的身体使不上力气,却仍要扭着爬出去,“抚慰剂快送到了不是吗?我回去也能打,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自取其辱吗……”她的皮肤烫得像是快熟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扭动了半天,也没能成功从钟宁的怀里把自己带出去。“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没有嫌弃你啊!”这时候钟宁怎么可能放她走,那不是坐实了谢拾青的说法,更刺激她的精神了吗?何况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拾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复杂……”她把人紧紧抱住,用被子一裹,仿佛是裹住一个蚕蛹,任凭谢拾青在里面怎么拱,也逃出不去。“我不想听你说话,不想呆在这里,让我走!”谢拾青哭喊着,“你让我走啊!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不放了,放开我吧……”她呜呜地哭,哭到浑身发抖,仿佛要干呕似的。“我已经懂了,我明白了。你只想做朋友对吗,我们之间再没有可能了……”她呆呆地被裹成一团,也不挣扎了,就是流泪,要把身体里的水全部流干为止。“你不标记我,嫌弃我,我都懂了,真的懂了……”“你懂什么!”钟宁急得恼火,分贝刚拔高一点,就看到怀里的人惨然地扯了扯嘴角,她又急急忙忙把音量降下来,“我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你不要乱猜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让肉体的关系凌驾到情感上面,你……”她倒是想解释,可谢拾青完全没在听的,一直喃喃着说一些“放我走”、“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之类的话。钟宁又重复解释了好几遍,这人还是没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看时间,抚慰剂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谢拾青呆呆愣愣的模样,真怕她的病情又反复了。心一横,钟宁索性把人抱上床,伸手给她翻过身子。谢拾青头发乱糟糟地散着,被毯子裹着,小小的一团,像没有骨头的雪白糯米糍。她呜咽的哭声,在下一刻化成一声低呼,又转为长长的呻/吟。钟宁咬在了她的腺体上,完成了一次标记。没有前戏,没有温存,没有事先的诱哄,但有事后的安抚。她把被子抖开,谢拾青就骨碌碌从里面滚出来,像个什么小小的礼物似的,一身的汗和水,睡裙都湿透了,粘在腿上。钟宁提着睡裙一剥,就把她光溜溜地剥了出来,用毯子重新裹好了,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玩偶的娃娃。轻轻地拍,温柔地哄。标记刚一完成,谢拾青就老实了,也不喋喋不休地说那几句话,眼泪也停了,像是被拎住后颈的猫,软乎乎地躺着,不哭不闹,乖的要命。钟宁擦掉她脸上湿乎乎的泪,叹息着说:“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要你……我只是想要循序渐进,希望我们之间的情事,是水到渠成的,而不是受到发热期的影响,被身体的欲望操控。”“是出自真正的爱,去做这件事。”她低头,唇瓣贴了贴谢拾青汗湿的额角,“我的想法,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拾青,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她遇上谢拾青,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只是没有标记而已,冲击竟然这么大吗?这是钟宁完全没有想到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