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是这样想的,她也这样说了。钟璘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的这个女儿,半晌后她说:“以后没课的时间,你可以来公司,就找华助理,她干什么都跟着她。”“我想从谢家搬出来。”钟宁低声说。“嗯?”钟家主一掀眼皮。“只是联姻,并不是非要装出恩爱的样子。”钟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几乎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说话,“只需要有这样的身份维持就够了。”“我想搬出去自己的房子住。”“随你。”钟家主说,她果然没有不同意,仿佛钟宁说的是很随便的小事,“早餐在家吃吗?”“那就在家吃吧。”钟宁说。————————钟宁(偷偷抹眼泪)(严肃):我以后再也不要爱了呜呜呜,我要一心搞事业第41章谢拾青是一大早坐私人飞机走的。有一部分是因为生气,但驱使她离开的所有情绪里,生气是排在最后的,首当其冲的,是恐慌。家门口不欢而散,她回到房间,抓起那个章鱼玩偶就想扔。有什么用,说真心话有什么用,她不就是在说自己的心里话,想要一个吻吗?可是却没有得到。谢拾青已经抓住了章鱼短短的几根毛绒触手,做出要丢的姿势,可她的手却没松开,一直攥着,没舍得扔。这是钟宁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给谢拾青送礼绝对是一件难事,她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喜好方面也瞧不出什么特别,而且格外挑剔。钟宁是想给她送东西的,她也认真去挑了,等她挑好来问,得到的回答往往都是,这个东西,谢拾青已经有了。那还怎么送。一来二去,这礼物就一直拖着。章鱼玩偶,是这么久以来,钟宁唯一一个真正送出来的东西。在谢拾青意识到自己舍不得的时候,坦白说,她狠狠吓了一跳。就像是有蜘蛛沿着脊椎在爬,一股毛骨悚然的明悟如同惊雷般击中了她。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正相反,谢拾青对于人类情感的感知已经敏锐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她知道钟宁很喜欢她,可这份敏锐在自己身上,就有点不那么灵光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拾青忽然发觉,她好像,喜欢上了钟宁。这份认知浮现出来的第一秒,她就惊慌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呢,爱情,就是一个笑话,一场骗局,是激素驱使下的动物本能。她不可能产生爱。更何况,这个对象怎么就是钟宁?就因为她体贴,她包容,她呵护自己的情绪,用真诚和真心对她,她就要爱上她吗?谢拾青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说出几个钟宁的缺点,却没能说得出来。想反驳,却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在对钟宁撒娇啊,有这个必要吗?其实是完全没有的,钟宁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抚慰剂的问题解决,她就不需要这个人了。有她没她,其实都不耽误自己对付钟家,无非就是麻烦了一点。可一步步逼着曾经的敌人走到绝路上,不也是很爽快的事吗?这麻烦怎么算得上是麻烦,而是通往美味佳肴必须添加的调味品。钟宁要走,她还想了八百个理由去拦,去美化自己抓住不放的行为,找一堆正当借口出来。完全就是欲盖弥彰。那些理由没有一个站得住脚,也就是她自我催眠,假装它们有理有据罢了。她喜欢钟宁,她竟然喜欢钟宁……谢拾青止不住地后退,就像一个从未见过火光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丛野生的雷火在枯树上摇曳,它的姿态是那么美,可她只觉得害怕。它是无害的吗?它有危险吗?美的事物,在自然界,都和毒挂钩,爱情就像火焰一样炙热动人,它的危险程度,也和火一样。一个不好,是要把人灼伤的。谢拾青没经历过这个,她完全宕机了。而就这样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钟宁,就好像输了似的。也没有人和她比啊,没谁会嘲讽她说:“你不是自诩清醒冷静,对爱情不屑一顾吗?怎么,打脸了吧。”哪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可谢拾青自己对自己说,她幻想中的假想敌在对她说。吓得她落荒而逃,天还没亮就跑了。要知道,自从车祸以后,她就再也没离开过风城了。她没有办法面对钟宁,更没办法面对自己。于是做了人类面对危险和未知最常做的一件事——跑。人走了,对钟宁的关注却比平时还要激烈。家里的摄像头在拍,所有和钟宁接触过的佣人、司机,都在向她汇报。钟宁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她今天做了什么,看起来是高兴还是难过。是难过的。自己不告而别,钟宁是非常难过的。管家说,她看起来像是要哭了。管家是从来不用夸张手法和比喻的,她只描述事实。谢拾青的心有点闷闷的,她几次三番点进聊天框,却没有回复。钟宁难过,她自然不想见到,可她更不想看到自己变成愚蠢的恋爱脑,变成一张嘴就是爱来爱去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