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一个错误,其实生活早有预告不是吗?自从来到这里,和谢拾青有了牵扯,她就体会到了众多不好的情绪,这难道不是一种警示吗?经历的一切在警告她远离,但她捂上耳朵,闭上眼睛,执意要撞进去。根本没看这迷雾后面,究竟是长满鲜花的草地,还是布满荆棘的裂谷。最后一节课结束,她回家,家里空旷而安静。她的难过是淡淡的忧伤,像雨后山林间泛起的缥缈水雾,是朦胧的,潮湿的。奇异的平静在她的胸口盘旋,钟宁细数着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过往的一幕幕从她的眼前浮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回荡在她的心间。拨开迷雾,其实一切都很简单。松茸跑过来舔她的手指,用它湿漉漉的嘴巴含住她的手腕。她晚上是搂着小狗一起睡的。第二天是周末,钟宁去了医院,来到齐宛的办公室,去抽最后一次血。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腺体去释放信息素了,不像初来乍到的时候,还需要谢拾青帮忙。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钟宁走出来,看到齐宛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带着眼镜,神色浅淡。“齐医生。”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是吗?”“对,抚慰剂的研发非常顺利,过两天就能出最终成品。”齐宛回答,“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一趟趟过来了。”“那就好。”钟宁只说了这句话,就没有再说别的。她去了另一家医院,重新做了一遍检查,根据匹配度选了几种适合自己的抑制剂,算算时间,她的发热期也快到了。她需要抑制剂。离开医院,钟宁拿出手机,给谢拾青发了消息。【我需要一次谈话,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吗?如果你想分开,又或是有别的打算,能否在今天结束之前,给我一个答案呢。】她抱着手机,没有睡觉,关了灯坐到窗边,去看外面的天空。秋夜的晚风带着寒意,钟宁又去披了件外套。她来到了一个没有多少爱的环境,就连风都是冷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针指向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手机上的时间变成了四个零,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收到。钟宁开始收拾行李,自己带过来的和她买的所有东西全部都装了起来,天刚擦亮的时候,佣人就开始在别墅里活动起来,她叫了两个人帮自己搬行李下楼,两个行李箱装得很满。它们被放进车子后排座,没叫司机,钟宁自己会开车,她转动车钥匙,离开了谢家别墅。钟宁回到了钟家,这个她刚到这个世界时,第一眼看到的地方。钟家主起得很早,若是要论长相来看年龄,那么她的年纪绝对是难猜的那类。钟璘的样貌算不上拔尖,她有一双极其锋利的眼眸,望着人的时候,难免显得刻薄,可她白手起家,早年间做生意的时候,对人都是笑脸相迎,就算现在,她的脸上也时常带笑,只有严肃冷漠的时候,那种不近人情的气势才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而这一面,她通常都是在家里显露的。倘若以身作则能够排一个名次,钟璘绝对能排上第一位。在什么场合,就要用什么面孔,这就是她亲自教给后代的宝贵箴言。钟宁到的时候,她正在花园里打太极拳,说是年纪大了,就要养生一点。“你怎么回来了?”钟宁抬眼去看她,钟家主正专心致志地打拳,姿势还挺标准的。“我想做继承人接过钟家。”“你?”钟璘忽然笑了,她淡淡道,“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是你的女儿,难道没有资格竞争吗?”钟宁说。钟璘慢慢悠悠收拳,瞥了她一眼,“继续。”“我以前做了很多糊涂事,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方法不对。”钟宁用同样冷淡的声音说,“论起脑袋,我也不蠢,最基础的条件还是有的。”“钟梓暖也并没有达到你心中的标准,不是吗?”钟璘这下终于停了下来,给了她一个正眼。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奇,故意摆出这样的态度来,就是为了给钟宁一个反馈,“详细说说,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和谢拾青联姻,你是乐见其成,这会增大我的筹码。”钟宁说,“如果你满意钟梓暖,联姻的人选应该是她。”“我从前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能力和本事,可你仍旧没有对外宣布,下一任接班人是钟梓暖。”“这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钟家主问。“是我自己明白的。”她的态度都摆在明面上,其实并不难猜,原身和钟梓暖一直都是竞争关系,谁都没有拿到最终盖章。要不然,钟梓暖也不会一直要针对她。不过钟宁私心觉得,钟梓暖用错了方法,她走错路了。如果搞排挤和阴谋诡计也有一个排名,她绝对能排第一,可钟家主为什么一直没拍板定下来继承人的身份,以后者的眼力,是绝对能看清楚那些小动作的。她没有,是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或者说不认同?对于钟氏这个大体量的公司而言,继承人的真才实干,远比她阴谋诡计的本事要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