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电一样,她身子一抖,脚下没有站稳,对着谢拾青就倒了下去,把人压在下面。好软。一声闷哼。钟宁陡然惊醒,慌慌张张地从人身上爬起来,嘴里不住说道:“抱歉抱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像是躲避洪水猛兽,她倒退好几步,离人远远的。原来这还有个腺体……钟宁心底咕哝着。“我这就收。”就像呼吸是人的本能一样,她没用一会儿就掌握了新器官的用法,停下信息素的释放。谢拾青支着坐起来,用手指捋了捋发丝。丧失视力后,其他感官便敏锐了不少。钟宁原本好似一棵行走的柚子花树,肆无忌惮地散发香气,现在这股味道忽然淡了。她心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谢拾青咬了下舌尖。这就是百分百匹配的相性?还是临时标记后,omega对alpha的天然依赖?“走吧。”甜腻的低笑声掩盖住她心里的反感厌恶。她讨厌发热期,反感自己的身体,对只是上过床,就能控制自己情绪的alpha更加厌恶。治好信息素紊乱就把她丢开。她不需要这样可以钳制自己的弱点。omega红唇勾起,宛若一朵徐徐绽开的罂粟,笑得更艳丽了。饭菜已经端上桌了,都很清淡,量也很少。钟宁是个很爱吃也很喜欢吃的人,她眼睛一扫,感觉这些都不够自己填肚子的。但人在屋檐下,又不占理,忍着想要加餐的冲动,钟宁小媳妇似的老实坐下。整个房子只有她们用餐的声音。佣人们都像是哑巴一样,一句话不说,做事都是无声无息的,走路仿佛脚不沾地,一点声音没有。钟宁左瞄右瞄,只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什么规则怪谈的世界,出声就会有怪物降临似的。她也被感染着,轻手轻脚地吃饭。对面的谢拾青很快就吃完了。钟宁刚吃完三个小笼包,筷子正伸向笼屉打算再夹一个,余光就看到对面人已经放下餐具,拿餐巾纸擦嘴。她真的吃东西了吗!这才几分钟啊!粗略一扫,精巧的小笼包只吃了一个,豆浆下降半杯的量,没了。两屉小笼包,一屉里只装了四个,钟宁看看自己面前空空的笼屉,再看看对面的……这是什么小鸟胃!这点东西真的能吃饱吗?钟宁陷入了茫然之中。她下肚了三个,还觉得饿呢。有管家打扮的人走上前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两个小杯子,其中一个热气缭绕,装的是温水,另一个透明的,装的是半杯药。粉的蓝的红的胶囊,圆的长的扁的药片……几乎有一大把那么多。钟宁筷子一松,小笼包吧唧掉进盘子里。就看到谢拾青拿起药杯,往嘴里一倒,神色自若,伶仃细瘦的手腕上,淡青的玻璃种玉镯随动作滑下。端起温水喝了几口,喉咙上下滑动,嘴里的药同水一起被咽下。然后,重复上面的过程。钟宁惊呆了。她自己长这么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喝药经历,也是买的冲剂,糖浆,直接就咽了。她不会咽药片,更别说是这种一大把一大把往嘴里送。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除了眼盲以外,是还有其他的病吗?怪不得谢拾青这样瘦。但是她只吃这么一点东西,又吃了太多的药,胃能受得了吗?钟宁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带上了怜惜。好惨啊……怪可怜的。用这种眼神看人,似乎也不太礼貌。一个有缺憾的人,不会想要正常人的怜悯,只会想要得到相同的尊重。钟宁原来的家境不是大富大贵,普通小康而已,但家教很好,尽管谢拾青目盲,看不到她的眼神。她也收回视线。三两口把包子吃完。还是没饱。犹豫半晌,“谢小姐,你那屉小笼包还吃吗?”话刚落下,面上就红了。好尴尬啊!但是她真的好饿!谢拾青正小口小口喝着温水,闻言顿了顿,“你想吃就吃吧。”“谢谢!”释然又轻快的语气,随后传来迫不及待的咀嚼声。谢拾青挑食,而且厌食。味道重的,重油重盐,她嫌腻歪,味道太过清淡的,又觉得没滋没味,吃不下去,荤菜素菜都有可以挑的毛病,一顿饭动几筷子就算是给面子。请来的厨师变着花样做,也不能让她多吃几口。隔三差五就要打上一针营养针。她的厌食,有不少是信息素紊乱症的“功劳”。今早上厨师已经多做一些了,可谢拾青没想到,对面的人胃口如此之好,竟还不嫌弃她的剩饭。要是让熟悉钟宁的人看到,估计得惊掉下巴。想到那个场面,她勾了勾唇。面对人上门挑衅,虽说不生气,可她也是很记仇的。看人吃瘪,何乐而不为。吃过饭,两人一起去医院。谢拾青眼盲,不能视物,出门的次数很少,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公司,就是医院。身边保镖开路,走路声音一致,前后左右都有,她不肯用盲杖,便走在正中央,听着身旁的脚步声,确定自己迈步的方位。 ', ' ')